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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写什么?”宗诚问。
“我肯定不写这种酸掉牙的话,我那个时候……嗯,好像都是游戏啊,武侠啊什么的。我在课桌上画过一把很大的青龙偃月刀,想象自己是关羽、赵云那样牛逼的武将。呵呵,很幼稚吧。”
“不会,”宗诚笑着摇头,“很有趣。”
“那时候的教室和现在很像,也是每张课桌堆满书,多得随时会塌的样子……唔,也不是每张课桌啦,翌宁的课桌,就总是干干净净的,什么东西都不放。”
谢初说着,往窗边走去,站在靠窗的最后一张课桌边:“翌宁以前一直坐这里,不管怎么换座位,他总是坐在这里。”
宗诚站在原地没动,静静地注视谢初。
谢初陷在久远回忆里,露出浅笑:“我还问翌宁,干嘛不把书摆在课桌上,随手就能拿到,每次从抽屉里翻,多麻烦。结果翌宁对我说,书会挤占他睡觉的空间。课桌对他来说惟一的用途就是睡觉而已……脑子聪明真没办法,翌宁那时天天听歌睡觉,成绩还是好得不得了。”
“谢初,”低缓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你对白翌宁,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嗯?”谢初一愣,看向宗诚。
宗诚一动不动地站着,脸上覆着薄薄月光,遮掩了神情。
“你刚才说什么?”谢初又问一遍。
“你一直在提白翌宁,每句话,几乎都在提他。白翌宁对你而言真的如此重要?”
谢初低下头,似乎在沉思什么,过了一会,弯起眉眼,笑着说:“我想起来了,翌宁虽然没在桌子上乱写东西,但他在教室墙顶上刻过字。”
“……”
谢初的回答,和宗诚的提问风马牛不相及。
谢初踩着椅子,站到桌上,举起手触摸墙壁顶端。
谢初仔细地摸过去,兴奋地喊,“啊,找到了!竟然还在!”他侧过头,用闪着焰火般的黑眸看向宗诚,“你猜翌宁刻的什么?”
宗诚不语。
谢初自顾自地解答:“那时候,我问翌宁的愿望是什么,翌宁站到桌子上,在墙顶刻了两个字,刻完后他对我说,那就是他的愿望。”
谢初抚摸墙顶细微的划痕,“那两个字是……”
“你的名字。”宗诚突然说。
“咦?”谢初诧异,“你怎么知道?”
宗诚疲倦地笑了,神色淌过一丝落寞。
“翌宁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谢初的笑容变得沉静,语气渐低,“虽然现在,我已经不了解翌宁,但他要从我这儿拿什么,不管是什么……我都会给他。你问他对我而言有多重要,大概,就是这样吧。”
谢初说完,累了似地,低头轻轻地呼吸。
就在这时,一道强光从教室外的走道照进来,明晃晃刺向谢初眼睛。谢初一惊,脚下课桌晃动,整个人猝然朝下跌去。
他跌入一个有力的怀抱。
宗诚扶着谢初站稳,并未松手,反而双臂加力,愈发紧固地抱住谢初。
朦胧的月色里,两人身体紧挨,温热呼吸交缠,心跳清晰得似要撞入彼此体内。
谢初仰起头,正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暗光流转,如同夜雾里的湖。他的心脏猛地一跳,怔神之间,身体忽被拽住,闪进课桌之后的隐蔽角落。
手电筒的强光再次照进教室,沿着课桌扫荡一圈,收回走道。
一个中年男人在教室外嘟哝:
“奇怪,明明听到响动。”
走道上脚步声响起,不久之后,传来骂声:
“这帮小兔崽子!一放学溜得倒快,门也不锁,也不怕丢东西!”
教室门口响起大串钥匙碰撞的叮咚声响,中年男人锁好门,哼着小曲离开。
宗诚听了一阵动静,对谢初说:“没事了。”
谢初没有回应。
宗诚垂眸望向谢初,见谢初静悄悄地坐在他身边,乖巧地闭着眼睛。
竟是睡着了。
宗诚抬起手,把谢初不断往下掉的脑袋,轻按到自己肩头。
谢初的脑袋找到依靠,舒服地动了动身体,完全缩进宗诚的怀抱里。淡淡的温暖,淡淡的气息……轻柔地萦绕周身,让谢初每个毛孔都放松下来,沉酣在一片熏醉的梦境里。
他彻底地睡去,因而不会听到,宗诚极低地自言自语。
“不管白翌宁从你这要什么,你都会给他,”宗诚说,“……包括,你的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