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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闯中军大帐,这个罪名,足以让他们合法合规矩的当场斩杀苏越。平静许多的苏武,并不介意出言羞辱苏越。
然而苏越却已经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区区一个苏武而已,蝼蚁般的货sè,这个军帐中,除了建宁侯,谁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他看也不看苏武,只是撇了撇嘴唇,不屑道。
“滚开,废物!”
这种姿态,就像是利剑一般插在苏武本就敏感的心中,他当即踏前一步,气的嘴唇哆嗦,指着苏越,大声道。
“爹,杀了他,杀了他!”
“退下!”
苏铁弓喝退苏武,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自从败给苏越之后,苏武的信心,被打击的太大,武功大幅度的下降,甚至连镇南侯世子李岩都比不过了。
而这,全然是拜眼前的孺子所赐!
他第一次,用一种认真,正视的目光,看着苏越,看着这个儿子。
良久,一声嗟叹。
“你,该死啊……”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话,看似寻常,实则蕴含着极其复杂的情绪。
苏越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虽然他根本不曾在乎过这个儿子,而且现在已经是仇敌,但是,这些血脉之间的联系,却是谁也无法斩断的。面对着眼前这个曾经是废物,现在屡屡让世人震惊的儿子,苏铁弓的心思却是极为简单与纯粹,那便是:
你的命,是老子给你的,那么你的命,也就让老子拿回去吧!
苏铁弓与苏越是一样的人,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后悔。前十八年他坐视苏越生活在屈辱之中,若是现在因为苏越变得强大了,而改变对苏越的态度,或是低声下气,或是摆出亲情诱惑,而达到苏越和解的目的,那么,别说是苏越,就连苏铁弓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说到底,他是一个从贫寒微末的普通人,一步步走到建宁侯这等高位的枭雄。弱肉强食也罢,成王败寇也好,即成的事实,总是无法改变的。或许他会后悔,但这后悔,却不会影响他的决定。
而他的决定,从来都是,要解决这个逆子!
“该死?你是想说,我出生的时候没有掐死我么?还是想说,我跟我的母亲一样,都要被那个贱女人害死!”
苏越每一rì为何拼命修炼,为何屡次犯险,不肯妥协?原因并不仅仅是报仇,报仇是他夙兴夜寐,想要做的事情,却又是他害怕做的事情。因为他的仇人,也是他的亲人!
孙氏,苏文苏武,或许他可以不理会,但建宁侯,毕竟是他的父亲,虽然恨意滔天,但是他仍然是个人,身为人,怎么可能不对父亲抱有幻想?
如果建宁侯休了孙氏,断绝与苏文苏武的一切关系,让苏越回来,那么就连苏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答应……因为从小没有母亲,所以更渴望父亲,这便是掩埋在苏越心底最深处,最见不得人的东西。
无数次幻想与建宁侯生死相对,无数次想着一剑刺入建宁侯的胸膛,但在此刻,真正对上苏铁弓的时候,苏越心中只有无尽的悲哀与委屈。
“为什么,同样是亲生的儿子,为什么你就能容忍我饱受欺辱!”
“为什么,同样是你的女人,你就能容忍孙氏毒死母亲!”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叫我一声,儿子……”
一种不甘,一种委屈,还有恨,都在此刻喷薄,苏越的视线模糊,有泪水滑出,他凝视着建宁侯,歇底斯里的咆哮。
既是质问,又是期待。
看到苏越红着眼,对着自己咆哮的那一刻,苏铁弓背在身后的手,就下意识的绞在一起,他的眼中,头一次有闪躲之sè闪烁。
这是苏越心底深处,最后的冀望,这歇底斯里的咆哮,正是苏越情感最真实的宣泄……这一点,苏铁弓看得很明白,正是因为他看的明白,所以他那如铁石般坚硬的心肠,也隐隐作痛起来。
眼前,毕竟是他的儿子,手足相残,已经是一等一的惨事,父子仇杀,更是天下最大的悲哀!
闪烁的眸光中,依稀间流淌着过去的画面,那是苏铁弓得胜归来,封的王侯的rì子。
整个建宁侯府,宾客如云,无数达官显贵,相继踏来。
而苏铁弓,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却没有去迎接宾客,而是在书房之中,搂着一个婢女。
“明儿,我终于封侯了,终于光宗耀祖,成为勋贵了。”
明儿是个娇小的女子,依偎在苏铁弓的怀中,满是幸福。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