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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灭了。
沈禁言紧张地站了起来,呼吸不畅,心脏几乎要窜出胸腔般地狂跳着。手术室门一开,医生刚走出来,就被他抓了个正着
。
医生……沈禁言嘴唇哆嗦着,陈今……他……
医生给了沈禁言一个笑容。
赵欣兰不禁松了口气,沈禁言的脸仍然僵硬。
你们联系他的家长了吗?医生看了一下表,手术时间两个小时,需要家长的签字。
我已经联系了学校,学校一会就会派人来。沈禁言冷静的回答。
你们学校还真是不负责,早就应该派人来。医生不悦的说,自己的学生被人捅了一刀这么大的事,到现在都没有见到半个
人影,倒是你们这些同学着急。
不怪他,是我通知晚了。赵欣兰瞟了沈禁言一眼,我去录口供了。
嗯,他的伤应该不是大碍,只不过出血过多,需要多休养。刀没有刺中心脏,离肺叶还差两公分,不幸中的大幸。
那就不属于重伤害了?跟着赵欣兰走过来的员警也松了口气,事情要好办得多。
会判那家伙多少年?沈禁言回头问,他可是差点就杀了我的同学啊!
他并不是故意杀人,加上陈今的伤势并不是很严重,应该不会判得很重。员警拍了一下沈禁言的肩,你的同学没有生命危
险,这就是最大的好消息了。你现在跟我过来录口供。
沈禁言本想去看陈今,但是员警拉着他不放,思考片刻,他跟着员警走了。现在的他,还没有理清脑海里涌上的那过往记
忆,今生今世,要如何面对陈今,如何面对这份感情,他自己都还不知道。
云英,云英——
无论多么后悔,无论怎么呼唤,罗云英的眼睛已经永远无法睁开他的微笑凝固在嘴角,那一抹微笑中的悲伤,深深的渗入
单峰的心里,再也没有人对着自己笑,也再没有人跟自己一起旅行,一起聊天,—起吃饭。
单峰的心像被挖掉,黑成了一片,空荡荡的,什么都不存在。没有了罗云英,单峰自己变成了疑问。好痛,好苦……完全
无法生存着的虚无感。
单峰是不能失去罗云英的。
直到那一刻,单峰才明白自己为何恐惧,为何想要永远地离开罗云英。
他的生活已经被罗云英吞蚀,只是他自己不肯相信、不肯承认。
胸腔一阵剧烈的疼痛,呼吸也紧抽起来,困难得像坠着铅球。单峰猛地捂住了嘴,从咽喉深处爆发出强烈的震动,他站立
不稳的跪倒,一口又一口的血喷了出来,渗出他的指缝,滴落在黄土地上,殷殷的红色怵目惊心。
单峰跪在罗云英的尸体前,不断地咳嗽,然后,他握住了罗云英的手。
眼角慢慢的滑落一滴泪,陈今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还没有死。映入眼帘的雪白墙壁,刺鼻的消毒水气味,让他意识到自
己身在医院,胸口的伤隐隐作痛,但是已经不再流血。
死亡已经远去,窗外是明朗的天。
即使是在昏迷中,即使是在梦里,也无法忘记失去罗云英时彻骨的痛苦。
为什么不就这样死了算了?陈今悲伤地想。为沈禁言而死,他死而无怨,至少那比看着沈禁言爱上别的女人要来得痛快多
了。
活着,就意味着这一生的痛苦将会永远地持续下去。
那比死更残酷。
你醒了!医生推门进来。
陈今想说话,只是轻微一动,牵动伤口,便令他皱眉。
别急着动,你胸口挨了一刀呢。医生身后跟着员警,如果你精神还可以,员警有话想要问你。
陈今点了点头。姚根生的伤害罪是逃不掉了,再度回忆起当时发生的一切,陈今恍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沈禁言不是罗云英,因为他已经不再记得过往。为什么自己还要把罗云英与他重叠,把所有的期待都投在他的身上?!
看到他的目光自己忍不住的动摇,看到他的微笑心就会无法克制地狂跳,只要接近就会想要碰触,自己就像欲望的缺口一
样拚命地压抑着,同时又拚命地渴望着。
渴望着原谅,也渴望着续缘。缘也许已经断了,可是心却死不了。
老师来过,校长来过,父母也来了,唯独那个人没有来。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