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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确实是她的辉煌鼎盛时期。如果八国联军没有打进北京城,她一定能够坐稳八大胡同里第一把交椅,赚得个盆满碗溢,纸醉金迷,花团锦簇,自是不费猜疑的。
可是,八国联军还是进了北京,慈禧太后跑了,赛金花还留在八大胡同里。
于是,才有了她和德国兵的狭路相逢,才有了她和瓦德西的萍水相逢。这是风云际会,更是历史的巧合。国家危亡之际,国君和群臣不知哪里去了,让一个妓女起身用肉弹抵御枪弹,用情色化解战火,以柔弱身躯担当起救驾之责,如刘半农说的:“赛金花和叶赫那拉可谓一朝一野相对立。” 这不能不说是对软弱的清政府的一种无情嘲讽,传奇就这样诞生,不让诞生都不可能了。
据说,在八国联军打进京城烧杀抢掠的危急时刻,李鸿章曾经凭借和赛金花的交情,亲自登门请赛金花出面,以她得天独厚的德语找德军讲情,让她成为了凛然不辱使命的民间使者。
也有这样的传说,赛金花和瓦德西在京城相遇,是赛金花在胡同里骑马受惊,再次被瓦德西巧遇而得救,去似朝云,来如春梦,马上相逢,凭栏无语,离愁与思念,从柏林的星光月色,都化作了眼前北京城的莺飞草长,让她缠绵地成为了爱情中的女主角。
事实上,既无那样的浪漫和巧合,也没有那样的重托与凛然。是那一夜德国兵闯进了八大胡同,敲响了赛金花的房门。那时候,她住在陕西巷中段路东的一条叫做榆树巷的小胡同里,这就是后来被赛金花自己命名的怡香院,八大胡同里最赫赫有名的地方。自从随洪钧自欧洲回国住在北京,她住过北京不少地方,开始在前门外的草厂胡同,后来搬到了东城史家胡同,她自己开业后,先后又在李铁拐斜街、高碑胡同住过,也都没有让她满意过。和在柏林欧式风格的花园洋房住所一比,都让她觉得有凤巢鸦窝之叹。现在这个住所,她同样也并不满意,一直想把它改造一下,让它多少也有点儿欧洲的味道。战争来了,让她的心思收拢了起来,也让她觉得毕竟在大胡同里的小胡同藏着,地方偏僻点儿,便也安全点儿。谁想到,居然也并不安全,房门到底还是被德国兵敲响了。
德国兵见一时没有开门,便用军用皮靴使劲地踢门不止。赛金花只好开门揖不速之客。德国兵做梦都没有想到,在这样的胡同里,居然遇到了一个讲一口流利德国话的女子,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赛金花的德语,在这时候起到的作用,犹如化腐朽为神奇一般,成为了历史的转折点。她居然还很镇定而自然洒脱地对在场的一个小军官问起德国的某某先生和夫人,那某某先生和夫人都是德国的上层人物,家喻户晓,并且,她还顺手拿出了和这些德国人的合影照片来给这几个德国大兵看。好家伙,她居然能够和这些人物认识,德国兵怎么能够不对她刮目相看?他们一时弄不清她的来历,到底水深水浅,不敢再造次。那个小军官显然是这些不请自来闯入者的首领,他走到赛金花的面前,使劲地一磕军用皮靴的后跟,向赛金花敬了一个军礼,毕恭毕敬地对她说道:回去一定禀告元帅,明天派人来接您,请千万在家中等候,不要躲开。
第二天清晨,德军果然派来两个护兵,开着一辆轿车,气派堂皇地把她接走。这才有了她和瓦德西的相见。
赛金花是这样描述她和瓦德西第一次相见的:“他问我:‘到过德国吗?’我说:‘小时同洪钦差去过。’又问:‘洪钦差是你什么人?’这时候我却撒了一句谎,说:‘是我的姊丈。’他一听,喜欢极了。我们越谈越高兴,很是投机,当下留我一同吃饭。吃饭时,我乘便就把我怎样从上海到来天津,因闹义和团又逃到北京,途中狼狈情形及到京后生活的困难,对他说了一遍。他听后很表同情,只见他对旁边的军官低声叽哩咕噜的不知说了些什么,便拿出两套夹服,都是青缎绣花的;又取出一个小箱子,里面装着一千块钱,都是现洋,对我说:‘东西很少,请先拿去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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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金花和瓦德西风流传奇这样诞生(4)
我以为赛金花所说的,是比任何的演义都要可信一些。她和瓦德西的第一次见面,说得合情合理,说的都是些家长里短,在不动声色中捎带脚地也说了战乱带给自己的困难,并没有后来传说中那种政治性很强的拔高举动与襟怀气度。她只是一个会说德国话并善于应酬的妓女,日后在历史的关键时刻她所起到的作用,只是阴差阳错的水到渠成,是一粒无意撒下的种子,意外开出了灿烂的花。
关于赛金花和瓦德西的关系,几乎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