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页)
阳昆身上。每每茶余饭后夫妻双双边看电视边聊及这些新闻时,他总要说一句:“这些女人,自己不检点。”一凡就抬上一杠:“怎么怪女的?”“你自己不妖五妖六的,那坏人会盯上你?”“这样说来,还是女人的错哟?”“有一篇文章说过,女人的穿着太招摇,容易引发性犯罪!”“万一有一天,我成了受害者,我……”阳昆不等她说完,就抢过话头:“你瞎说什么!”一双眼睛瞪得牛眼似的定在一凡脸上,“未必你还想呀?”……
此时,李一凡又看见了丈夫那种神态,不禁打了一个激灵。她犹豫了,她矛盾了,真不该说!说了,他会怎么样?她不敢想像。不说?不行,忍得过今天,忍不过明天。那纸包得住火吗?坏人已被抓住,报纸就要登出来,能瞒得了?既是夫妻就要互相信任,这种大事不能不说。早说比迟说好。是九级风暴、是万钧雷霆、是冰雪严寒、是酷暑烈日,你通通来吧,我豁出去了!她望着丈夫重复道:“我被坏人糟蹋了。”
阳昆定定地看着一凡,像不认识她似的。屋内顿时一派寂静,静得来听得见双方的呼吸、双方的心跳。过了不知多少秒、多少分,好像整整过了一年,从他那紧闭的嘴唇里跳出两个字:“真的?”
看见丈夫这个样子,李一凡心里难受死了,脸色倏地变得苍白,上牙已将下唇咬出了血印。她没有犹豫,没有退缩,一对装满了泪的仍然是那么美丽的大眼睛向着丈夫,沉重地点了点头。随着她这头的点下,那早已盈眶的泪水从眼里滚落出来,像断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地打在地上。
“你、你!”阳昆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叫道,“这不是真的!你乱说!你哄我!一凡,我亲爱的,你快说,这不是真的!是你故意哄我的!”他伸出双手抓住一凡的双肩,使劲地摇着,“凡,你快说、快点说呀!”
李一凡任泪水往下掉,深情地说:“昆,你小声点,莫惊醒了梅梅。”
阳昆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平静了下来,搂着一凡,轻声地问道:“凡,你是哄我的哈?”
她眨了眨长而有点卷的睫毛,嘴唇动了动,轻轻地说:“昆,是真的!”
“啊!”这个沉重的字从阳昆喉咙里滚出,就像一个闷雷滚过天庭,同时,他收回搂着一凡的双手,跌坐在沙发上,然后,用双手支着似乎要掉下来的沉重的头,就这样定格,成了一座雕塑。
“阳昆、昆,你别这样,”她用手去摇他,“都怪我不好!”
“你很好!”从雕塑里迸出这三个字,冷冽而坚硬,像从空朦的地方飞来柳叶钢刀。
“我……”她用衣服揩了揩眼泪,把在心里想了好一阵的一句话说了出来,“我对不起你!”
“叫你平常不要太打扮、太招摇,你不信!”
“可是……”
“可是什么?”他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现在覆水难收了!”
“我,我要找他算帐!”李一凡咬牙切齿地说,“我要将他送进监狱!”
“强盗过了杀壁头,有什么用?”
“要使其他姐妹不受害。”
“你还有雷锋精神哩。”
“你!”李一凡瞪圆了双眼看着阳昆,像不认识了似 的。她知道他受到了言语不能形容的伤害,她不能太刺激他,终于没有让冒到嘴边的“你太过分了”五个字跳出来,狠狠地将它们压了下去,吞进了肚子里,
客厅恢复了冷寂。阳昆仍是一尊雕塑。盥洗间里发出了李一凡洗澡的嗽嗽声。要是在往常,阳昆听见这能唤起欲望、刺激感官的声音,早就推开门跑进去了。此时,他像没有听见,仍是雕塑般一动不动。“呜——”窗外,不知是夜归的鸟还是早起觅食的鸟发出的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早上起来,阳昆和往常一样,要去给女儿做早饭。到厨房去一看,李一凡已做好了:烧好的牛奶、煮熟的鸡蛋、蒸好的袖珍米糕。刚醒来的梅子翻身坐在床上,奶声奶气地说,“我和爸爸昨晚等你、你不回来,我没有吹蜡烛……”
前两天,就和阳昆商量好了,要给女儿的两岁生日好好庆祝。小两口在本市没有亲人。惟一的一个亲人——阳昆的妹妹阳明本来在市委机关工作,去年又和丈夫一块儿双双赴美国留学去了。三个人,吹蜡烛吃蛋糕,其乐也融融!再过一天,就是“三·八”节,下午放假,就带梅子去动物园。要让女儿从小就生活在春天里、生活在阳光里、生活在甜蜜里、生活在无忧无虑里。婆婆、爷爷,外公、外婆都在外地,来不了,但他们都寄来了礼物,不过,还没有交给梅梅,要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