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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太守几句后说得漂亮,让人倒也挑不出刺,只可惜严恺之从来都不是混官场的料,让他跟着打太极,还不如让他去打仗。尤其是被弘弋惯坏了,明眼人都听得出胡太守的委婉,严恺之却直接就回道:“如此也罢,这几位的下榻,若胡大人方便,就麻烦胡大人安排一下,我就不叨扰了。”
多福一听严恺之这么说,哪里还敢答应,准备跟着走。
胡太守这才看清严恺之的个性,立刻就追了出去,苦声说道:“严大人,严大人,请留步。”
严恺之看着他,不解地问:“还有什么事吗?”
胡太守抹了一把虚汗,也不知道这位主子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只好凑过去,对严恺之挤眉弄眼地说道:“是关于川北那边的事,还请严大人移步。”
这下子,严恺之总算表情有些变,对卫篪吩咐了几句,“卫三,你先回去,看看福林醒了没有,与他说一下,让他安排凤仙他们的住处。”卫篪点点头,转身离开,而多福他们也被胡太守让人领了下去。
胡太守见卫篪面生,有些好奇:“难道还有其他人没来吗?”
严恺之不打算和胡太守解释,“胡大人不是有话要说吗?”
看到严恺之这么不配合,胡太守只好摸摸鼻子,把严恺之请回屋里,“严大人这边请。”胡太守把严恺之带到了偏厅的花廊里,又吩咐丫鬟重新上茶。
看着几个打扮一样的丫鬟鱼贯而来,重新摆上茶水点心,相较于刚刚的茶水,显然这一杯要好上许多。严恺之瞄了一眼,没有说话,依旧沉默地等待胡太守说话。胡太守见严恺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连忙举杯,轻笑道:“严大人不必这么紧张,先喝杯茶。”看严恺之不发一声地把茶喝完,胡太守又道:“严大人此行川北,凶险无比,江山社稷的安稳、天下百姓的安危全都依仗严大人。皇帝将此重任寄托给严大人,想必对严恺之是极重的信任,本想略备薄酒简食,替凉城百姓敬严大人一杯,聊表心意,慰劳大人辛苦。”
没想到胡太守把他叫来,不说正事,却夸了一大堆虚话,严恺之脸上有些不悦,“保家卫国,替皇上排忧解难本就是我等臣子的职责,何来辛苦一说。再说,如今战事未停,胡大人说这话未免有点早。”
胡太守立刻拍马屁道:“严大人果然是忠臣良将,真令胡某羞愧。只是不知严大人何时启辰,胡某也好替大人践行,府里已经备好车马,随时等候严大人吩咐。”
严恺之再也坐不住,脸色一变,“胡大人若没有其他事,恕我不能久留。”
胡太守见此,只好坦白:“实不相瞒,我是个怕死的人,谈不上什么好官,但也小有政绩。如今能做到凉城太守这个位子,都是我祖上冒青烟的事,我也不指望也不想到京里去,但求能平平安安在这里坐稳了就行。我只希望大人将来旗开得胜,凯旋归京的时候,能替我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严恺之沉着脸,说了三个字:“说实话。”
胡太守被严恺之问得差点下不来台,哪有人说话这么直接的,可是看他这一脸就写着“我不稀罕和别人打太极”,胡太守也只好无奈放弃。谁让他是有事相求,自该是要好声好气,没想到碰到一个不买账的,“欸,我底下的人之前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木侍郎,明年我就要回京述职,实在不想就这么被毁了前程。”
方有信的名声自从他宣读了先帝遗诏,辅佐新帝登基后,几乎满天下踏破方家大门,想要拜在他门下。而方有信也自觉有辅佐和监督新帝的职责,终于不再独善其身,广招人才,为朝廷效劳。而被方有信相中的大臣学子个个也都以忠君清臣自称,其傲气堪比翰林院的老学究。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可是苦了胡太守这等浑水摸鱼的大臣。说他不作为,倒也替地方办了不少好事,做他正直,却也暗地里有过官商相护,上下相通的事。方有信不查则已,要是被他揪着,轻则降职发俸,重则罢官为民,让不少为官者都闻之色变。
严恺之对方有信的作为自然最清楚不过,他也曾被方有信狠参一本,以至于后来那些压垮弘弋的奏折,不少都是出自方有信的授意,他打量着胡太守苦哈哈的脸,又问了一声,“真的?”
“真到不能再真了。”胡太守立刻拍胸保证,只差伸手起誓,见严恺之脸色缓和,又讨好了一句,“当然,我也希望大人能平安守住川北,我也好在凉城做多几年清闲太守。”
看着胡太守的态度,严恺之心里也信了几分,到底胡太守不是那些奸吝小人一辈,顶多是贪婪了一些,偏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