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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
挂了电话我就再也睡不着了,半夜里没有人会卖报纸,所以我特别慌张和郁闷。我坐在沙发上光着脚丫子抽了半盒七星,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天都蒙蒙亮了,整间屋子被我弄得跟地狱似的,烟雾弥漫。我连忙把窗户打开,一口风灌了进来,我爬进被窝里,把头埋着,一会儿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半。我赶紧穿鞋随便披了件衣服跑到楼下马路边的报刊亭,买了一份《北京青年报》,卖报纸的那小伙子说我运气还比较好,要在其他亭子里面肯定很难买到北京出的报纸,我对他表示了感谢,便拿着报纸赶紧往家跑。
〃都市白领丽人罗与华女士香消玉损,前夫悲痛过度住进医院,身后上千万家产及其在XX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由其子继承,据可靠消息其子于葬礼当天离开了北京,且目前不知去向……〃
我的脑袋〃轰〃的一下,立马便失去了知觉。
我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才苏醒过来,我拿着电话的双手一直在发抖,我喃喃地对肖伟说:给我定张机票吧,多晚都行,但今天一定要赶回北京。
肖伟问出什么事了?
我说甭问了,我跟你说不清楚了。
推开门我妈便上来抱住我,我眼泪排山倒海就来了,我说妈,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会这样?
我妈说孩子,我知道你难过啊,我也很难过。报上说她喝醉了,把车开上了高架桥,撞栏杆上了……
我的脑海里一片混乱,想起冯桥他妈当初打我的那一耳光,那样火辣的感觉这会儿好象还留在脸上,我还觉得脸上如刺痛班难受。我今天在成都机场的侯机厅里的时候,不停用牙齿啃着自己的手指甲,我回到北京我才发现,十个指头的手指甲都快我啃得乱七八糟,粗细不平了。
我开着我爸的破桑塔纳在二还上转了一圈,最后又把车开上了三环,转完三环的时候,我趴在方向盘上大哭起来了,我都不明白我为什么会伤心成这样,应该伤心的是冯桥啊,可我为什么却是如此的悲痛欲绝。
我实在太年轻了,我年轻得经不起任何一丁点儿的打击。才一个月的时间里,我眼睁睁看着身边熟悉的两个人就这样活生生的没了,我能不难过么我?我妈打电话了,问我在哪儿,我说我不知道,我妈急得都快疯了,说你下车问问你到底在那儿?我说不用问了,我在樱花西街。我妈咆哮着说你疯了啊,你跑那么远干嘛?我说不知道,我停下来的时候就发现在这里了。我妈说你赶紧回来,你再不回来我立马跳楼。我哭着说妈,你甭吓我,我马上就回来,马上就回来!
我在冯桥他们家门口的马路边站了好久,就这样矗立在寒风中,我冻得直哆嗦。那幢昔日神采奕奕的别墅现在灰暗得像面潮湿的黄土墙。冯桥的手机停了,连我都没办法联系到他了,何况别人?
保安看到我就朝我直摇头,唉声叹气的,一句整话都说不清楚,就听他吱吱唔唔的老说〃他们家,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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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他们家〃。
他气叹得比我还多。我把手揣在大衣的包里,把帽子拉来包住头,我蹲在地上大声哭泣了起来,他一边扶我起来一边说你甭这样啊甭这样啊,你这是吓我呢!
我给朝晖打电话,我说朝晖,给我讲个笑话吧,我又不开心了。
朝晖的声音沙哑,喉咙像堵着口浓痰。
新年的钟声是和爸妈一起听到的。
一觉醒来,看到窗外光线明亮得刺眼,我连忙穿衣下床,随便洗了把脸,丁冬丁冬跑到楼下,刚走到赵姨家门口,正准备伸出手去按门铃,王蕾就已经穿得整整齐齐的站我面前了,看见我,就说了一字儿:走!
我们俩先在楼梯口坐了一会儿,接着开始堆雪人。王蕾的头发剪短了,我还记得以前每次堆雪人的时候她的头发都会斜斜地从肩头滑下,看着她那张清秀的脸,觉得很美丽。而如今我的头发长长了,我还得像她当年一样,不时拿手背把头发往后揽。
我问王蕾:你现在觉得开心了吗?
王蕾点点头说很开心,按自己的生活方式就好。以前总觉得像在为别人活一样。
哎真没白白教育你。
得了,听你妈说你和朝晖的这条路走得特不顺,弯弯拐拐的。
是啊,都成山路十八弯了,比鹅肠子还曲折。
到头了没有?
不知道。觉得像明白了很多。
不知不觉,终于堆好了一个比我们俩合起来还大的雪人。我们俩互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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