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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一凛,姜姒才发现自己错了。
傅臣能有如今的本事,自然不是个心机普通的人,在他面前玩心机,反而是落了下乘。
念头一转,姜姒便弯了唇,眼底带了几分温和笑意,小声道:“一则她是公主,二则我知道会来救我……我看见赵百了。”
脸色稍稍缓和,傅臣抬眼看她,见她嘴唇都没了血色,一时心疼得厉害,叹了口气,慢慢放了她手指。
“小心眼还挺多,你也不怕哪天我救你不住。”
“那便叫我死了好了。”
姜姒就是玩心眼子,她故意让和靖公主算计,傅臣若在乎她,定然要跟和靖公主闹,不管最后吃亏的是哪边,都是她赢。
她只作出一副小心眼的样子说话,傅臣果然拿她没办法,疼她受了伤,又恼她拿自己开玩笑,只捧了她的脸,叫她看自己:“姒儿,以后不许这样玩了。你若不喜欢她,告诉我便是。她死不足惜,伤了你我会心疼。”
那一时,她差点没忍住掉眼泪。
这样煽情的话,加上此前他舍身相救……
只可惜了,她是姜姒。
“你别胡说八道,她是公主。”
傅臣眼底难得地划过几分嘲讽,末了又一转成了一种深重的悲哀。
他弯了弯唇,像是笑,又像是哭。
“傻姒儿,她是皇爷的公主,你是我的天和地。”
姜姒默然无语。
他起了身,捧着她面颊,细细的一个吻落在她眉心,姜姒想要避开,又硬生生地止住了。
她背贴着椅背,僵硬得厉害,傅臣的嘴唇是颤抖的,带着凉意的,贴在她眉心,又顺着下移,擦着她琼鼻鼻尖,转眼便落在她微微分开的粉唇之上。
唇与唇相贴合,姜姒手抖了一下,抠紧了扶手。
少有这样贴近的时候,傅臣也少有这样心情难以平静的时候。
兴许是姜姒方才遇到的危急,让他忘记了自己应该是老成冷静的,他一尝到那唇瓣美好的味道,便似着魔一样停不下来。
舌头描绘着她的唇形,一手落在她耳后,另一手则压在她放在扶手的手背上。
姜姒坐在圈椅内,被他团团困锁在其中。
她像是猎物,无法逃脱。
兴许,此时此刻,郎才女貌,看上去又是情投意合,再没有比这合适的了。
只可惜,煞风景的人永远来得很快。
外头有人问话,是谢银瓶有些焦急的声音:“姜四姑娘今可还好?”
一听见这声音,姜姒便缩了一下,傅臣也醒悟过来,他退了开,撤了手,也慢慢直起了身子,不过还是站在姜姒椅子前面。
回头望去的时候,谢银瓶已经撩开了帘子,后面还跟着似乎有些头疼的谢方知。
谢银瓶进来发觉气氛有些不对劲,硬着头皮问了一句:“姒儿妹妹可还好?听说出了事,所以我来……”
傅臣已起身,拿起了药瓶,他自己手上也有伤,此刻还没处理,随口回道:“太医说没大碍,皮肉伤。”
谢方知也进来了,只是他比谢银瓶更敏锐,或者说……
他对这些事更熟悉。
比如,姜姒的嘴唇。
一堆狗男女!
手里掐了一根不知哪里来的树枝,谢方知“啪”地一声掰断了,忽然觉得这一句更适合用来骂自己,心里更是暗恨。
姜姒此刻已经波澜不惊地垂下了眼,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她弯唇,看谢银瓶道:“劳瓶儿姐姐挂心了,只是受了些惊吓。”
“还说没什么,看这白生生的一双手都成什么样了……”
姜姒自己不心疼,却不知旁人看着她这一双近乎完美的手伤成这样,有多碍眼,多叫人心里不舒坦。
谢银瓶暗自叹了一口气,看她低眉顺眼地坐着,更心疼她几分,拿了旁边的白缎将她手掌心给裹了起来。
这边,傅臣也没处理自己手上的伤,与谢方知一块儿退出去说话。
帐外风很大,吹得呼啦啦地。
傅臣道:“和靖公主太让人不省心了,姒儿不喜欢她。”
两手各拿了半截枯枝,扔了右手那根,又“啪”地一声,再掰断一回,谢方知道:“那……送她去和亲怎样?”
“……好主意。”
最近刚刚与北域那边平定了战事,谢乙这脑子转得也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