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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子抬头望去。
一人青衣纸伞,立于篱笆门外。
伞沿微抬,雨珠滑落,半露容颜。
调皮的眉,温柔的眼。
淅淅沥沥。
之六 画扇
烟雨渡口,寒草凄凄。
颀长背影半遮伞下,久久顺流遥望。
年轻画师被冬雨冻了个激灵回神,暗骂怎被那背影勾了心神,赶紧继续前行。
到了附近镇上,一笔落定,画师收了酬金出门,天色已晚。本想投店,又念起隔壁镇上一户人家催过他早日前去,便加快脚步,想着入夜前赶到。
还未折回渡口,已然风雨大作。
画师顶着飘摇纸伞冒雨前行,四顾无人,好不容易寻着个小院,奔入躲雨。
定下心环顾,却是荒废之处。冷得哆嗦,一狠心推门入内,对着空屋连告打扰,这才生起个小火堆取暖。
火光腾起,画师瞥见满屋尘埃下,笔墨整齐摆放,满墙书画楹联,这屋主人原是风雅之士,顿生莫名好感。
画师起了好奇小心翻看,一柄朽了面的画扇跃入眼帘。
取过细细擦拭,果是一把上好小叶紫檀扇。并未描金镶玉,扇面残腐破败,只一柄扇骨精雕细镂。
画师心头惋惜,不禁一叹。不敢乱动屋中之物,取了随身携带的笔墨和最上好纸张,迎着火光精心画起扇面。
画完,裱好,又冻又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不知多久,画师被脚步声惊起,火光正映了一张山水般旷远雅洁的脸。画师指着美人本想喝问是人是妖,却哆哆嗦嗦呆问一句,你是男是女。
美人一愣,笑得欢畅,往火光处一站。
画师定神一看,原是个翩翩佳公子,心里更犯了慌,不知他是这屋子原主人,还是什么妖魔鬼怪,长得这般好看。
画师你你你个半天还没问出话来,青年也不理他,盯着画师怀中道,要偷也偷个好看值钱的,你怎偷个破扇骨。
画师疑惑,低头一瞧,怀中不正是刚裱完便抱着睡了的紫檀画扇,又羞又急道,不是偷不是偷。
青年继续道,为何要画扇面。
画师不知该如何回答,想了好一会儿,只道,是把好扇。
青年沉默良久。
画师不知怎的睡意浓重,睡去之前遥遥听见青年一句,你喜欢的,究竟是面,还是骨。
第二日早晨,画师睁眼。
眼前窗明几净阳光普照。哪还有半点昨晚荒郊废宅模样。
画师惊得自松软床上跳起。
长发青年一身素净,正端了碗粥推门入内,迎着张着嘴的画师又是山水画般俊逸微笑。
画师脸一红,复又一白,连连往后退。
青年把粥往桌上一搁,只道,我也是刚回来,昨晚打扫了下房子。瞧你也没个住地,若愿意便在此住下吧。
画师赶忙推辞,七手八脚整理好本就不乱的衣裳,一边告扰一边提了书匣冲出门去。
青年只笑笑目送。
好一会儿,画师的脸又自门口探进来,怯怯问了句,常在渡口撑着伞等人的,是不是你。
青年略有忧戚,缓缓点头。
画师嗯了一声,没命似的跑掉。
留下青年笑个不住。
没过几日,又是风雨大作。
画师淋成落汤鸡,再次站在小院门前。
青年道,你可在此卖些书画扇面,算作宿费饭钱。画师欢喜答应。
青年很好相处,除了有时候会逗逗画师,实是满腹诗书,言辞脱俗,还做得一手好菜,老教画师以为他是哪儿大户人家逃来的好媳妇。有一回没忍住低低说出口来,被听了去的青年整个人压到近旁床榻上。画师边笑边求饶,却见青年勾了眼角幽幽问他,你说,谁比较像媳妇。
画师听得呆了去,见了青年的笑意才回过神来,脸骤然红了一大片。
画师胆子小,身体也不大健朗,心善,一手妙笔丹青。之前大江南北地走,不见多大名气,如今固定此处卖画,不知怎的声名渐起,日日忙了起来。青年平日帮着拾掇笔墨招呼客人,样样周全,只怕潮怕水,不喜雨天。可每逢雨天,都会在渡口站上一整日。
画师也想问他究竟在等何人,却始终没问出口。
日子慢悠悠地过。
江上一场春汛,淹了附近农家不少田地。画师心软,冒雨帮农户收拾妥当回家,累得够呛,想起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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