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1/4 页)
子恪将苏凌景的手拉下,看着掌心的纹路道:“逸之,他……是怎么为难你的?”
似乎想起不愿意回忆的事情,苏凌景的眉间轻蹙,子恪没有放过那一丝的表情,握住他的手一紧,轻道:“不愿意说便算了,反正他也已经死了。”
苏凌景展颜一笑:“没什么不愿意说的,只是不明白当时穆容焱心中所想。初时我在盛京遇到他,他似乎知道我在寻你,便告诉我皇城之中大变,让我在他府中稍安勿躁,他会替我给你带信,我想彼时我已无官职在身,加上皇城之中又是非常时期,确实不宜轻举妄动,便在他府中住下了。后来无意间听他与近卫军密谋,半数皇城的军队控制在他手中,我心知不妙,想要通知你,却不知他从何处听得我曾化名为林毅助晋王谋反一事,劝说我留下……”
苏凌景想起那个时候的穆容焱,眸中阴蜇得全然没有初见时的温润,他说:“谋权篡位不是你一直以来帮晋王做的事情么?如今我们不谋而合,你该高兴才对啊,苏凌景,站在我身边吧,我要你看看,这天下是如何被我纳入囊中的!”
子恪握住他的手又紧了紧:“后来呢?”
苏凌景不甚在意地说道:“后来我几番出逃都被他抓住了,他嫌我轻功碍事,便把我手脚筋挑断了……”
那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事,子恪却知道他所受的苦决不止这简单的一句,蓦然心口揪心似地一痛,他略带后怕的轻吐出一口气,将他的手按在心口,喃喃道:“幸好,幸好……”
幸好你还活着,幸好还能见到你。
苏凌景见子恪一阵难过,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叹气道:“早知你如此便不说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这熟悉的动作勾起许多年少时的回忆,子恪觉得心口酸涩地疼,忍不住便要将心头深藏的话脱口而出,却听苏凌景道:“好了,不说了,翟前辈说他已经找到恢复的法子了,虽然武功不能和从前一样,但要想恢复成一个正常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子恪见苏凌景朝他宽慰一笑,原本憋在心里好多的话却没了机会出口,他点点头道:“好,这几日得闲,我便陪着你罢。”
话音刚落便听见屏风后面有人轻轻地咳了一声,接着一个须发花白的脑袋探进来,翟风嘿嘿笑了两声,道:“二位谈完了?”
子恪蓦地被人打断,脸色黑了黑:“你来做什么?”
翟风白胡子一蹬:“小子,这是我的病人啊,我叫你看会你倒看成自己的了,别过河拆桥哈,当心我一个不高兴不治了!”
子恪没料到翟风这么不卖他面子,想了想没反驳,只哼了一声。
苏凌景失笑,总觉得这两日来这两个人不对盘,他摇摇头,又对翟风道:“这几日辛苦前辈了。”
翟风笑眯眯地坐下,点头赞许:“还是苏小友懂事,”顿了顿转头对子恪道:“先说好,我可不是卖你的面子治的。”
子恪转头不再理会翟风,倒是苏凌景接口道:“好了,前辈,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子恪起身便要走,刚动作便听见咕噜一声,他顿了顿,才尴尬地发觉那是从自己肚子里发出来的。
苏凌景疑惑地看了看子恪,问道:“子恪没用午膳吗?”
见子恪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苏凌景笑笑说:“躺了这么久我也饿了,正好一起用饭吧,前辈要不要一起?”
翟风两眼发亮,对苏凌景道:“你下厨?”
子恪的脸更黑了黑,他起身边往外走,边道:“他现在能下什么厨?躺好,我去吩咐他们备饭。”
翟风见子恪出去,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对苏凌景道:“他现在怎么这么别扭?”
苏凌景笑笑:“我也觉得子恪今日怪怪的,前辈莫不是说了什么话刺激到他了罢?”
翟风抓抓头发,努力回想:“啊,不会是我说你快死了吧?”
苏凌景无奈地叹气:“前辈,那种话是能随便说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
☆、此时无声胜有声
日暮西沉,熔金的流光照洒在宸朝宫的翠瓦金檐之上,金色的光线衬得琉璃砖瓦愈加流光溢彩,淡月初升,悬在大殿之后的那方暮色渐沉的天幕中,似一抹浅淡的影子,同这绛紫深彤的晚霞极不相称,子恪将视线收回,划过窗下凝思对弈的苏凌景,他手执棋谱正对着其中一页解一个古局,黑子衬得他指尖莹白如玉,落日的余晖给他渡上一层淡金色的流光,静谧美好的有些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