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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浅,议政可以,加官不必。承铄勉励了一番,便准了。于是朝中那些对东方擢升心里不大服气的人也就服了。一时间,朝纲真正是四面生风,一堂和气。
东方把那军粮筹了来便要陆续从各州调运,倒也忙了一段日子。不知不觉间过去了一个多月,各处军粮陆续抵燕,承铎便放开手脚动作起来,前所未有地纵掠胡境两千里,将胡狄南面边境的四个郡通通收入囊中。
战报传到京城,官府一番宣扬,于是全国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和谐欢腾,情势喜人。东方稍稍闲了些,觉得每日到内阁行院实在麻烦得很,便想抓个名目也回燕州去。他还没筹划好时,却收了张请柬——是萧墨请他叙话,地方是醉倚居。
这醉倚居,乍一听像是高雅酒家,其实却是这京城中极有名的青楼,来往者皆是达官显贵,有头有脸的人物。凡是这醉倚居中的男倌女妓,若弦歌,则声发幽丽;若起舞,则姿若惊鸿。任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总能找到合意的人。京中官员纳妾收小,若收的是醉倚居的人,非但不会被人嘲笑娶妓,反可引以为耀。
醒掌天下事,醉卧美人膝。东方望着醉倚居大门上的那副对联,暗叹,真是好大的口气。他迈步进去,便有个眉目清秀的少年迎上来,不咸不淡地问:“客官几个人?”东方道:“我找萧墨萧公子。”那少年便引了他上楼。
东方一路看来,这醉倚居里装饰艳而不俗,环境幽静,竟然像是大家的花园,却不是妓馆。有一缕箫声低低地鸣响,如泣如诉,渐渐高昂,像引着东方前行。东方一瞬间有些不知身在何处。
转过曲栏,那少年缓缓拉开一道画着大朵牡丹的滑门。一团淡紫色的水袖甩到东方眼前,划了一道漂亮的弧线抛上天空。萧墨正坐在对面,提着笔作画。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鬟替她研墨洗笔。他画得十分专注,抬头看了眼东方,只略略点了一下头。
东方也点头示意了一下,便进去侧面坐了。那少年悄无声息地拉上门。屋角跪坐着一个黄衫少女,正吹奏一支紫竹洞箫。那洞箫之声兀地一沉,跳舞的紫衣女子便腰肢一折,头仰至地,柔若无骨。她舞得十分投入,仿佛没有见到东方进来。
萧墨那副画便是画的这跳舞的女子,带着三分写意,衣袂翩跹,飘逸若飞,画得十分传神。以东方的眼光看去,柔而无力是舞不出这般水平的,她舞得刚柔并济,却又含而不露,其神形皆可算得上乘的武功了。
那洞箫若有若无,游丝一般隐去,紫衣女子一膝跪地,一手沿着小腿缓缓挨至脚踝。箫声停住,萧墨朝外一勾,画完了最后一笔。他往后退了一点,看着那画,搁下笔,击掌道:“结香,今天多亏了你,才把这《凌波图》画满意了。”
紫衣女子缓缓起身,嫣然一笑道:“那也不白白辛苦了我这半日。”她朝东方微微折身一拜,容颜秀丽,情致妩媚。那侍笔的小丫鬟便拉开了门,撤了笔墨颜料下去。先时吹奏洞箫的黄衫女子放下箫管,走到萧墨身边端上果酒。
萧墨这才向东方道:“东方大人,方才怠慢了,一向可好?”
东方回礼道:“还好。萧兄千万不要叫大人,我当真当不起。”
萧墨笑道:“东方兄如今已大大有名,官阶名位不过是个虚名。”
说话间,结香已走到东方身边坐了,伸手握过酒瓶,往东方的酒杯里斟酒。东方回头时,她抛出一个明媚的笑容,低声道:“大人好啊。”东方道:“姑娘方才的舞,惊若翩鸿,宛若游龙,实在令人大开眼界。”
结香忍不住“噗嗤”一笑,道:“大人想必不记得我了。”东方一愣,脑子里想了一遍,确实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她。结香忍住笑道:“几个月前皇城西门的点心铺子,大人曾在那里吃点心,我与一位姐姐在聊天的。”
东方猛然想起那天早上去承铎王府,路上在点心铺子遇见的那个矫揉造作的丑女。当时只匆匆一句便离开了,哪有心情多看她一眼。那个一旁与她说话的女子就更加没有注意了。想到那天的情形,东方不由失笑道:“萍水相逢,倒是姑娘记心好些。”
“这可比不了谁的记心好,人生之缘多是起于青萍之末。”结香端起杯子。
东方接了,道:“起于青萍之末,止于草莽之间。”
结香哀怨地看他一眼,对萧墨道:“萧公子,你看东方大人这般严肃,倒像是在升堂问案似的。”
萧墨笑笑:“既然你们早就认识,那正应该更加认识才是。”
东方喝尽了那杯酒,结香便倚到他身边,伸手挽了东方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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