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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下来,她对现在的郡主脾性也有了一点了解。虽然公主、驸马,甚至她,心里都希望郡主脸上的疤能好,但她也明白郡主并不这样想,所以,尽管现在,郡主神态平静,但她决不会认为郡主此时心情很好。
偷窥了一眼坐在那儿同样安静无声的曲公子,明月眼里有着迟疑。
难得太子竟然请动曲公子来为郡主治脸……
“曲公子,您请用茶。”明月上前换上新茶,顺手摆好笔墨。
“奴婢出自太医院,对药材也略懂一二,曲公子开的药方,奴婢去太医院抓。”曲澜青掠过一旁紧张的明月,瞥了一眼懒懒的坐在软椅中的人,目光落在了她的手腕上,那才是他今天来的目的。
从随身的药箱中,拿出两个精致的药瓶,淡然道:“手腕上涂黑色药膏,每隔四个时辰涂一次,脸上涂红色的,两个时辰一次,三天后,我会来换肤。”
明月惊喘一声,急忙看向郡主的手腕,曲公子怎么知道的?
公主和驸马都还没发现呢?
“明月,送客。”
“是,郡主。”
曲澜青眉梢一挑,起身走出花厅,边走边漫不经心的说道:“涂药第一天,疤痕会红肿,第二天会疼痛,第三天会奇痒无比,希望郡主能保持此时的安静淡然。”
阮心颜身子窝进软椅中,淡然的弯唇,平凡的面容宁静祥和。
她想起了前世自己那具不堪的残破身体,那几乎无时无刻不在的疼痛。
她并不想想起从前,但此刻,她却想起了从前,这让她的心情很不好。
“扔掉。”
“郡主?”明月惊疑的睁大眼。
“扔掉。”阮心颜看着一眼明月,语气淡然,却不容置疑,更不容拒绝。
明月心一悸,慌忙低下头,不敢去看那双眼睛,喃喃的应道:“是”
郡主的眼睛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平静,仿佛是透明的,又仿佛是能够吞噬人灵魂的无边幽暗。
019阜国
阮心颜静坐在窗前,任由脑子神游,享受这样空白的感觉,习惯这东西真的不好,哪怕她到了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时代,没有阮家的庇护,没有爸爸的宠溺。
她依然是那个偏执的人,
沉静淡泊的皮囊下是一颗偏激,顽固,执拗、冷酷的灵魂。
但这样一颗灵魂被她自己压制了,她摧眠自己,她很幸福,她很知足。
但真的是这样吗?
不,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种来自炼狱般的疼痛,虽然已经远离了她的身体,但早已入了灵魂,成为她灵魂里的一部分,成为了她的梦魇。
一道不容漠视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让她空白的脑子一点一滴的回神,明月的行礼请安声也传进她的脑中,让她的心神最终归位。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下去。”
短短的两字,却让这个男人的存在感张扬到了极致。
阮心颜抬眸。
尊贵,俊美,危险,冷漠,优雅,沉稳,甚至还有黑暗。
这样的人,无论走在那里,都永远不会被人漠视,因为他才是真正得天独厚的宠儿。
正在冥想间,人已经走进了房间,停在了她面前,俯视着她,目光如他的人一样,存在感十足。
他来的不是时候,现在她没心情扮演乖巧温婉的阮心颜。
窝进软椅中,抬头对上了他晦暗难明的眸瞳中,在他黑暗如深渊的瞳仁中,她看到了自己如一只蝼蚁,缓慢的,固执的一点一点从黑暗中爬了出来。
而他也就这样看着,不言不语,甚至连眼瞳中都没有变化,仿佛……他用他的眼,支撑着她从黑暗中爬出来。
一声悠远却又近在耳边的叹息声轻划而过。
轩辕砚淡淡出声:“为什么不想医治?”
他特地召曲澜青回京城为她医治,没想到,她竟然把曲澜青的药给扔了,她可知道那药,很珍贵,如果不是他开口,曲澜青不会轻易出手。
阮心颜摇头:“不想就是不想,还要理由?”
她讨厌药,既然没心情,她不会勉强自己。
轩辕砚看着她已经完全平静的眼眸,皱眉沉默了些许时间,才淡淡的回道:“既然颜儿不想,那就不医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他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宠溺她。
听着轩辕砚平淡却近乎于宠溺的话,阮心颜闭上眼睛,唇角弯起一抹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