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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雪歌下楼,不经意的抬头对上了雪歌的视线,眼底一片漠然,故人相见不相识,漫不经心的转过头向门外走去,却被雪歌出声唤住:“怜碧公子稍等。”
掌柜的听见这声招呼,眼睛瞪得老大,惊诧莫名的看着墨紫色素袍的男子,而那男子只是淡漠的看了一眼雪歌,扯着疏离的笑,应道:“兄台好眼力。”
雪歌笑应:“县内所有的客栈全都满了,若公子不嫌弃,在下替朋友多定的客房,因他爽约闲着,正可以匀给公子。”
怜碧公子蹙眉沉吟片刻,随后轻道:“我无意出卖绣画。”
雪歌莞尔道:“内子喜好绣图,虽不及公子登峰造极,倒也无需出门收买。”
听雪歌这样说,怜碧公子顿了顿,抱拳拱手,“先行谢过兄台。”
雪歌跟掌柜的要了两壶好酒,外加几样小菜送于兮若隔壁的客房,闲扯了个把时辰后,雪歌伸手摸出个玉瓶推到怜碧公子眼前。
怜碧公子不解道:“兄台此为何意?”
雪歌站起身子,语调徐缓道:“锦槐,这是忘忧水解药,若你想再见心底的碧桃花开就喝下它,若觉得这样活得也惬意便丢掉它,我不勉强你。”
怜碧公子愕然的看着桌上的玉瓶,追问道:“你是谁?”
雪歌依旧淡然,声音虚无缥缈,“我这一生活得很是刻板,以为世间苍生不过全是由我摆布的棋子,不曾想竟在紫帐深处遇上了我此生的劫数,初遇时觉得那个女子并不十分特别,甚至比不得凤仙桐的艳丽,可一旦发现她的好,方明白那么多人同我说过的话是多么正确,先前我知她喜欢我,可那时并不懂珍惜,恣意算计,只为棋局不乱,饶是如此,她却依旧真心实意的喜欢着我,我无法躲过私|欲的驱使,想着既同为轩辕之后,我已为兄长铺就了复国之路,那是他最大的梦想,成就其愿望,他拿自己的女人来换也算公平,我的手段从来与光明磊落无关,这五年多的幸福本就是我从他那里窃来的,来得卑鄙,早晚有一天是需连本带利还回去的,只是单纯给她个孩子,还是无法保证她不去做傻事,可若再给她留个强烈的恨意,一定能让她坚持走过心碎,她那个女子极是慧黠,只要她狠起来便是个与我奇虎相当的谋士,张方碧不是她的对手,所以平盛长公主才会那么看重她,我眷恋那份静谧的幸福,待到惊觉奇迹不曾眷顾我时,已无多少时日,这样或许对墨羽不公,可二者择一而选,我还是选我孩子的娘亲,你若饮下解药便将这些话带我转告她,劝她莫太执着,伤人伤己,若丢开解药便将这话忘了吧。”
这样长的一段话叫怜碧公子反应的很是吃力,待到他回过神来想追问些什么时,却已不见了雪歌的身影。
翌日一大早,雪歌抱着逐阳,兮若领着廷昭,小花东躲西藏的跟着上了辎车,辎车上路时,街上还是一派空寂,车上铜铃声愈显清脆。
待辎车消失在街头拐角,客栈旁的死巷内慢慢走出一个颀长瘦削的人影,伸手拂过眼角水泽,脸上却绽开一抹笑容,喃喃道:“你还活着,真好”
本该是封锁的山路,此时却畅通无阻,桃花庵与兮若记忆中的殊无二致,静修师父坐在往年碧桃开花时坐着的石板上拨着念珠,兮若出现在小径彼端时,静修睫毛微颤,却不曾睁开,嘴中极小声念叨了句:“十七,姑母对不起你。”
兮若静默了片刻,拎起裙摆快速向静修跑来,边跑边喊:“师父,不孝徒儿回来看您了。”
静修眼圈微红,却极力克制着,须臾,站起身敞开怀抱接住了向她扑来的兮若,眸子里情绪流转,喃喃道:“回来就好,回来了就不枉我养你一场。”
兮若如小时候一样窝在静修怀里,小声道:“小十七让师父失望了,师父……”
虽这么多年未见,可静修本就是个淡漠的性子,且兮若也不是个会哭的女子,所以她们两个并未像寻常那些经历过生离死别的至亲常见的痛哭流涕。
静修抬手顺着兮若的发,目光却是一眨不眨的望着刚刚出现在小径彼端的雪歌,他一手抱着逐阳,一手领着廷昭,回了静修一个莫测的笑容,看得静修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肉呼呼的小花终于追上了雪歌,才想着躺倒在地休息一会儿,竟瞧见静修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顿时竖起全身绒毛,对着静修呲牙咧嘴,雪歌松开了廷昭的手,给他递了个颜色,廷昭不必多问,直接俯身将小花揽入怀中,伸手捂住了小花的眼,贴着小花耳朵小声道:“小花,我们在人家的地盘上,小心老妖婆看你不顺眼,半夜宰了你熬汤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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