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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心生落寞,神情一变,但回头一思,又觉奇怪——若自己当真如眼前人所言被“久闻”,那眼前人合该知道“松风”已少了风,眼前人却似毫不知情,若说眼前人是个见人便夸、如狗皮膏药一般纠缠、阿谀奉承的主,实在又令人难以置信——眼前之人吐纳之间,虚怀千里,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主动报上名号。陆文松自视颇高,却也自忖不敢与眼前之人一较高下,心中疑窦丛生。
顾风裳于十三年前猝然早逝,彼时赵询已与柳籍领兵护疆在外,故而不知顾风裳早逝。此行匆匆,赵询一路上未有听到顾风裳的消息,只道顾风裳安然隐居,却哪里会突发奇想,认为顾风裳早十三年已溘然而逝了。
陆文松却不知此故,也不敢冒昧道破,便道,“阁下自称赵某,恕在下孤陋寡闻,不曾听闻过阁下大名。”
赵询闻言哦了一声,抱歉道,“是我疏忽了。在下姓赵名询,幸会。”
赵询!
这个名字当真对谁而言都是如雷贯耳。
陆文松乍闻之下也愣了好一会,再观赵询白衣白马,即脱口而出道,“阁下,阁下可是佐帅?”
赵询笑了笑,回道,“西壤平靖,赵某重归江湖,秉正兄,唤我凤皇即可。”
陆文松此时略经推想,于前头之疑窦便觉明朗,又闻赵询“重入江湖,唤吾凤皇”之语,当下欢喜非常,却不敢造次,重重一揖道,“陆某果真是孤陋寡闻,佐帅便在眼前,却也不识得。但不知佐帅来此所为何事?”
赵询又是一笑,道,“重入江湖,随便走走。倒是秉正兄为何伫立河岸痴望?可是对岸有秉正兄所盼之人?若是为此,如何又不渡江过去一会?”
陆文松摇摇头,微微叹了一口气。
赵询便知陆文松有心事,便又道,“秉正兄若不介意,在下便叫船家端上些酒菜,你我慢饮一壶,共叙幽怀。”
“能与佐帅共饮,陆某求之不得,岂有介意之理?”陆文松言罢,扭头来唤老七,老七听得吩咐,呼地从船头跳到岸上,手脚利索地取来矮桌草席铺好,小女允儿则帮忙摆上酒壶酒杯,罢了稚声稚气道,“两位先生请用。”
赵询哈哈一笑,伸手摸了摸允儿,以示怜爱,老七又笑道,“陆学士,还有这位爷台,酒是现成的,下酒菜还需些时间炒来。”
老七不知赵询来历,但见赵询坐在上首,那自是比陆学士还尊了,至少也是什么州长官之类,称呼爷台必不会有什么闪失。
陆文松笑道,“不急,我与佐…哦,左边这位爷台慢慢饮酒。”
老七退下,回到家中让妇人仔细。
陆文松与赵询对饮,一杯一杯,酒解愁怀,便听他吟道,“十三年从前,到如今,容颜衰改。几度风来,几度雨往,故心人尚在。”
经陆文松追述,赵询方知陆文松每日临江眺望,是思念故友顾风裳。惊闻顾风裳于十三年前病逝,赵询愕然不已,久久不敢相信。
念及前面失语,赵询抱歉道,“无意中让陆学士想起故友之逝,实在抱歉。”
陆文松一声苦笑,道,“佐帅不必如此。说是故友,其实陆某并未见过风裳。”
赵询闻言一奇,“陆学士此话怎讲?”
陆文松道,“都道陆某与风裳齐名,并称‘松风’,却无人知道,我与风裳神交,并无往来。舟子隐只与张厨子来往,才真真是水佩风裳。”
赵询道,“陆学士此言,是谓舟子隐不愿见陆学士吗?”
“非也。”陆文松摇头道,“是我以为汉阳襄阳一水之隔,松风有道,必能一会。世人于俗道,非趋之若鹜不愿辄止,非我辈之行。”
陆文松语出自负,却掩不住神伤。
“松风有道,奈何缘悭。”陆文松难抑悲绪道,“天地生此良人,竟尔早逝!”
时公子霜钟亦不幸殒逝,赵询同怀慨叹,但饮不语。
陆文松怅然良久,方又道,“舟隐风波,陆某惚惚若失。而在不久之前,冉公子忽来此寻梦幽踪迹,陆某慕名而来,欲与冉公子一会。及至河岸,负性而立,不愿随俗,终究空手而归。与冉公子失之交臂,陆某忽忆前尘,愕然不已,是以每日临渡口隔江眺望。一者怀思故友,二者思虑得失,然终不得解。”
赵询沉吟良久。
“是无缘对面不相识吗?”陆文松似问赵询,又似自问,“陆某不欲入俗,却是入俗者愿已遂。我不时来此驻足凝眸,还为找出一个答案:我是不是错了?”
赵询几番沉吟,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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