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灸舞躲开了捅他的火钳,弯腰拾起了脚旁的一条粗粗的铁链。
铁链是带锁的,另一头牢牢固定在了墙上。在厨房的一两个小时中,早上是狱卒们换班的时间,中午是狱卒们休息的时间,都是看守力量相对薄弱的时段。为了防止灸舞逃跑,在这里干活的时候,他就要被这段铁链锁住。这也是这只恶毒的母老虎在刚刚揽下这活儿的时候向魔尊提出的要求,说什么她一个女流之辈怕制不住灸舞。
自己把自己锁上,这也是这个母老虎想出来的。作为看守之一,她自然也知道逼迫钳制灸舞的方法,当灸舞拒绝她的这些侮辱性要求的时候,她是很会利用这些方法的。
将那段铁链往自己腰间扣上,现在的灸舞反而没了当初的那种耻辱感,或许也已经习惯了呢。只是每次扣好后,母老虎都要来用力拽一下确认是否锁好了,这让他很痛苦,经常有种想吐的感觉,尽管他每次都很小心不让铁链缠在胃的部位。
“快点儿!别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搏人同情!干活了!”母老虎又推了一把灸舞,将他推到一张大理石桌子旁。现在桌上堆满了昨天晚餐和今天早餐留下的不锈钢盘子和筷子,这就是这一个多小时灸舞要干的活儿,把这些油腻腻的杯盘洗好,然后放入消毒柜里。
洗碗,像灸舞现在做的很多事一样,速度都是很快的,要知道,不到一个半小时,这成山的盘子就都要洗好,稍微磨蹭一点都是做不到的,那就是自己找罪受,也会照样连累万俟菀的。当然,他也洗得很小心,如果被这个母老虎揪住了哪里还有油渍或者其他污点,就算洗完了,也一样会受罪的。其实灸舞喜欢这样马不停蹄地做事,至少忙碌和疲累可以让他忽略掉许多感受,比如痛,比如屈辱。只是,有时候,这种卑微的心愿都达不到……
也许是奴隶生活真的太过辛苦,也许是被折磨被侮辱得实在太过抑郁,灸舞的身体状况其实很早前就有些问题了,只是没人关心过,连灸舞自己都不愿意承认,他在害怕,害怕真的有一天熬不过去死掉了的话,万俟菀要怎么办?魔尊会怎样变本加厉地欺侮一个头脑不太清白的女人?他不会忘记刚见到万俟菀的样子,她衣衫褴褛,神志不清,身上到处青红紫绿,伤痕累累,不,他不能让这样的事重新在万俟菀身上发生了,所以,不管多难多苦,他都要活下去,哪怕活得这么卑贱,这么没有尊严。他知道,只要他活着,魔尊为了钳制他,为了得到某种变态的快感,都不会真的再伤害万俟菀。可要是他死了,万俟菀会怎么样?还真的难以想象。所以,他不能死!绝对不可以!妈妈活着,他就没有死的权利!不但不能死,连生病都不可以!
可不管灸舞的决心怎样坚定,最近一两个星期他还是开始咳嗽了,只是没到一天到晚咳个不停的地步,还是间歇性的,在毫无征兆的时候突然咳那么几声,咳的声音很粗,却也并不见得多严重,往往咳一阵也就停止了。
而灸舞最怕的就是在洗碗的时候咳起来,这几天他几乎天天都在害怕这件事,每次洗完碗他都要暗自庆幸,还好,喉头没有发痒。可这种事还是来了,灸舞终究是没有逃过去。其实,在刚开始洗的时候,他就开始觉得喉头发痒了。但他拼命忍着,忍着,憋得脸都有些发红了。心里还在默默地告诫自己,没关系,很快就洗完了,不要咳,这老妖婆不会放过自己的……他甚至还加快了洗碗的速度,可是,在洗了一小半的时候,最终没能忍住,脱口咳了出来。他刚咳了两声,母老虎的耳光就扇了过来。灸舞没能站稳,倒在了那叠盘子上,掀翻了好几个盘子。
盘子掉在地上发出了几声很响的金属碰撞的声音,在灸舞听来就像是地狱的钟声。而他不争气的喉头依旧痒得难受,止不住的咳嗽又粗又重,听上去就像要把肺都咳出来了。
母老虎的脸色很难看,随手抽出腰间的鞭子对着灸舞一阵狂抽:“我让你咳!咳!咳!这可是我们吃饭的东西,看你这口水鼻涕的,谁还敢吃!啊?谁还敢吃?你是巴不得大家都不吃,全都剩下给你吃,是不是?是不是?”随着她声音的越来越大,下鞭的力道也越来越狠。
痛!
火辣辣的痛!
灸舞咳喘着,呻吟着,挣扎着,躲避着,而腰间的铁链带给了他最大的障碍。母老虎也深知站在哪个位置下手,灸舞逃也逃不掉,躲也无处躲。他身上的囚服已经被划破好几道口子,时不时露出血红的肌肤。
“当当当……”墙上的钟声响了,八点了。
钟声提醒了那只正兴奋中的母老虎,打伤了灸舞,那么这一大堆的碗又该落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