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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剑刺空了。
陈月朗手臂一横,已将她的手格开。
陈夫人怒道:“你干什么?让开!”
陈月朗叹了口气,道:“殷公子在云水洞前力敌慕容冲天,实是有功于中原武林,再说,他今年不过二十左右,四十年前的旧账,如何能算在他的身上?”
陈夫人嘶声道:“我爹被害时,你也不过五六岁,我爹的仇跟你也没关系,你就不报了,是不是?”
殷朝歌忽然仰面大笑起来。
陈月朗看着他,眼中竟似露出一丝赞许,一丝钦佩。
他是在仰天大笑的殷朝歌身上,看见了自己少年时的影子吗?
陈夫人忽道:“你笑什么?”
殷朝歌深深一揖,道:“陈先生适才出手相救之情,容当后报,家师与天目派的过节,在下也略知一二,家师的事,就是殷某的事,如果各位以为杀了在下能一泄心头之恨,请动手。”
陈夫人跺脚道:“好,冤有头,债有主,我今天就放过了你,天目派自会找严子乔算账!”
她一拉陈云珊,道:“珊儿,咱们走!”
陈月朗叹了口气,对云海道:“珊儿不懂事,夫人性格素来刚硬,你是怎么回事?”
云海低头道:“属下一听见……一听见严……”
陈月朗道:“算了!你跟去看看,她们盛怒之中,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云海道:“是。”
暮色已深,晚风渐紧。
一片树叶晃晃荡荡飘过回廊,落在陈月朗肩头。
陈月朗拈起树叶,忽然长叹一声。
殷朝歌心里不觉一阵歉疚,道:“陈先生……”
陈月朗道:“你不必说。”
殷朝歌道:“是。”
陈月朗道:“令师三十余年前忽然离教,这些年来又从未涉足江湖,陈某知道,他一定是已看破恩怨世情,自然更不会令你出面夺回圣火教的大权。其实,人们只知圣火教有一统中原武林的野心,又怎知中原武林各派也都有此野心,所以所谓的正邪之分,陈某心中并不以为然。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人的生命,其实也已如陈某手中这片树叶一般。既然人生苦短,陈某认为,大丈夫处世,当多想如何尽力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如果一味纠缠于江湖恩怨之中,于人于己,皆无益处。殷公子,你说呢?”
殷朝歌心间忽然涌起一股热流。他终于明白了陈月朗身上那种不同于一般武林人物的气质是什么。
那就是宽阔的胸怀和博大的正气。
陈月朗忽然笑了笑,道:“如果殷公子没有别的事,陈某介绍一位朋友认识,怎么样?”
殷朝歌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陈月朗介绍他认识的,竟会是于谦。
于谦的大名,他自是早有耳闻。在他的想象中,于谦是一个很高大、很威猛的人,一看就知道有一付铮铮铁骨,满身正气。
所以他不觉有些失望。
因为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人。
惟一与他想象中一至的,是于谦的眼睛。
他的眼睛不大,但很有神,目光明亮而锐利。
殷朝歌深深一揖,道:“草民殷朝歌,叩见于大人。”
于谦含笑道:“于某少年时,素喜翻阅野史传奇,知道江湖游侠不愿受俗礼拘束,此处乃陈兄私宅,小兄弟与我名位无辖,江湖游侠又非比在官者,这些俗礼就免了吧。”
殷朝歌道:“是。”
陈月朗笑道:“殷公子大可不必拘谨,于大人对江湖风云、武林形势也是很关心的。”
殷朝歌不觉奇怪,道:“江湖风云,武林纷争,大都涉及私人恩怨,与国家大计比起来,到底不值一提,于大人又怎会对江湖如此关心呢?”
于谦道:“极端一点说,江湖上安宁了,国家内政也相对要稳定一些,从这个意义上讲,小兄弟在云水洞前全力一搏,实在称得上是一次壮举。”
殷朝歌道:“于大人过奖了。”
于谦一笑道:“我可不是在说客气话。圣火教此次行动有何目的,暂且不论,但如果行动得逞,就必然会接着有第二次、第三次行动,也就会由此涉及更多的江湖门派,引起更多、更残酷的仇杀。江湖中风波再起,对百姓也必然会有极大的侵扰,即便他们这次行动没有成功,近来京师一带江湖人物大大增多,京师的治安维护也比往常要困难的多了。”
殷朝歌淡淡地笑,只听,不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