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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谁也不知道。
就在这时,却听得曲江池中,哗啦一响,却有一个人大笑着从水里钻了出来。
那人手里捧着一条锦鲤,口中哈哈大笑,一钻出水面,就冲筵席间直行过来。
——那可不正是虬髯客!
只见他到底不愧东海霸主之名,终于还是抓住了那尾鲤鱼,这时浑身浸湿,大踏步地走向场间。
为李浅墨所阻,场间局势本已一缓。人人各自惊疑,都不知自己刚才为何会突然打了起来,正在狐疑不已。眼见得虬髯客握鲤而来,却不由神经再度绷紧。
东宫太子与魏王身边的亲近卫士,原有不少曾亲历当日参合庄一会,对于此老印象自然极深。
当日,他简直就视堂堂李唐的两位王子直如无物。在两个王子贴身护卫的随侍之下,戏弄得东宫与魏王府真如小儿玩物。这时只见他突然现身,不由个个担心,只恐他对自家王子不利。
李浅墨眼见虬髯客出现,脑中不由轰的一声:那日东宫之中,曾亲眼见到虬髯客与东宫太子成约,他要藉杀魏王以借兵符。难道,今日,在李世民即将回京之际,他就要开始履约了?
只是就算杀了魏王,他又怎能洗脱李承乾的嫌疑?李浅墨脑中电转,看了眼东宫卫士的紧张神态,已经明白:虬髯客今日不只要杀魏王,为了洗清李承乾的嫌疑,只怕还要顺手重创李承乾,否则它日太子在整个朝廷面前断难交代过去。
但魏王李泰,虽不合自己脾气,却实为自己堂兄。李浅墨对他未见得有什么好感,但就是今日,还承他相赠春衫碑,既然事及肩胛,让李浅墨直觉不承情都不行。一时只见,随着虬髯客的行近前来,东宫卫士与魏王府侍卫个个回缩,退保于主人身侧。
李浅墨念及春衫碑,也忍不住脚下一缩,向魏王身前、虬髯客行刺魏王的必经之路上遮去。
面对虬髯客之威,他也不敢距魏王过远,直挡在魏王面前不过丈许处。
他的身后,王子婳座下八女与瞿长史等,早团团把魏王围住。而那边,异色门主吴盐也离了自家软榻,在四个老妪的护持下,遮身于太子身前。
众人皆退,独王子婳轻移莲步,缓缓上前,直迎向虬髯客。
——不管虬髯客此时是否有行刺之意,也不管他要行刺的是谁,东宫与魏王府倚仗的两大高手:畸笏叟与李泽底此时都抽不出身来。只见他们两人正在柳岸之边战得个难解难分,甚至全神凝注,都无暇注意到虬髯客突然向宴席奔来。
却见虬髯客龙行虎步,大踏步而来,口里笑道:“治大国如烹小鲜,老子久慕中土的烹调之术,今日逮了鱼,正想找个可治大国的王子来与老子烹烹,看看究竟味美与否。在座诸王子,不知哪位有兴,与老子烹此锦鲤?”
此老一身气概,不需出手,已足令见者自沮。
却见王子婳虽心情凝重,面上自笑吟吟地冲他迎去。
——满座之中,当真只有她敢这时上前。王子婳想来也自知不敌虬髯客。可与魏王有诺在先,岂可因敌手强大而自毁然诺?
她眼角余光遥遥地望向李泽底,只见他被牵制于畸笏叟拳下,料来不及赶来。此时只有她孤身迎敌。可敌手再强,也难掩她峨眉之高概!
却听她笑吟吟道:“只是张老怎知,自己手中之鱼,就是适才砚兄弟放生的那条呢?”虬髯客微微一愣,哈哈大笑道:“聪明!只是你小妮子又怎知,自己所选,就一定是真命呢?”说着,他眯眼看向王子婳,脚步微停,说了声:“可惜了!”
话毕,他就再度前行,大踏步地直冲王子婳走来。
——看他龙行虎步之态,分明当迎向自己加以阻拦的王子婳已不存在!
他这一句“可惜了”却让李浅墨心头一惊:子婳姐姐有险!
回护魏王与否在他来说还是一件挣扎之事,但子婳姐姐,他岂可任她遇险不管?他虽与王子婳见面不多,却已深知她的脾气,那是遇强愈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
今日,虬髯客要想对她答应保护的魏王不利,除非踏过她的尸体去!
李浅墨情急之下,再不犹疑,吟者剑锵然再出,一势已朝虬髯客飞击而去!
只听他口里叫道:“虬老儿,速退!”
虬髯客笑看了他飞袭而来的身形一眼,微笑道:“你可真真花心,又是珀奴,又是什么耿鹿儿,还加上这个王子婳,怕还有那个什么当异色门主的小妮子,你到底有多少要护住的女人?”说着,他大袖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