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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发现,除对面那位老者听到他那声“大蚂蚁”的惊叫声外,还有一个人也听到了。就在离他大约五十余米处,隔一道小山塄的另一个小山洼里,一位四十岁不到的女人,也在静悄悄地挖着鱼粼坑。她就是公孙龟年的房东老宣头双胞胎女儿中的小女儿,一个因农民企业家丈夫犯罪处了极刑而寡居的漂亮女人。她的名字叫宣素青。
宣素青听到公孙龟年的惊叫声时,只是抬起头来朝他这边望了望,就又埋头干她的活。她和她的儿子宣百顺、父亲老宣头就住在公孙龟年隔壁。这些天来,她在三更半夜,除能听到她家那只草驴“哥啊哥”的叫声之外,就常常听到公孙龟年类似今天的这种骤然发岀的惊叫声。
宣素青听人说,这个叫公孙龟年的男人,不仅是一个大作家,还是一个高干。不过大作家也罢高干也罢,宣素青都不关心。她只觉得,这个曾把她当别的女人一把抱住过的男人,有点神经病,和她姐姐宣素兰一样,连他看人的眼光,都是恍惚不定的,那脑袋说不定也是一包浆糊。
宣素青清楚记得,几天前公孙龟年抱住她时的情景。
那是工作队进村的头天。上午宣素青把窑洞打扫干净,下午后半晌,村支书兼村委主任宣石娃和村里几个小青年,就把公孙龟年带到她家窑院。父亲老宣头和儿子宣百顺在院里迎接。那孔窑洞本是宣素青与丈夫李谈天的住处。自从丈夫伏法以后,就一直锁着空着。平常她也不住村里,大部分时间住在城里,丈夫活着时盖下的那幢别墅。那天,她透过窗玻璃,看到宣石娃和几个年轻人,每人都为公孙龟年扛着拎着大包小包走进窑院。宣素青当时想,这个男人不像是来下乡扶贫的,倒像是来落户安家的。
宣素青是在宣石娃他们走后,走进自家那孔窑洞的。
父亲老宣头让她为公孙龟年送去一盏马灯,并让她问问公孙龟年还需要些什么。农村向来没有敲门习惯,何况这又是她的家。宣素青没打招呼,掀起草帘就进了窑洞。窑里光线很暗,但她习惯了。进得门来,她看到公孙龟年正在从放在地下的几只大编织袋的其中一只里往外取书,土炕上已经放了一大堆书。宣素青拎着那只马灯,就这么悄没声息地走了进去。
宣素青刚把拎着的马灯挂在门后墙上,公孙龟年发现了她。
显然公孙龟年对她的到来,既是很吃惊的也是掩饰不住兴奋的。公孙龟年似乎只是瞥了她一眼,犹如对一个最熟悉不过的女人那样瞥了她一眼,然后就又扭过身子整理他的书。随后,宣素青就听到公孙龟年说岀的一句令她莫名其妙的话:“不让你来嘛,怎么你还是来了?”
宣素青不明白公孙龟年的意思,以为他是不让自己进窑来,宣素青走过去,走到公孙龟年身后,说:“同志,你看还需要些什么?”
哪想,宣素青话音未落,公孙龟年就转过身来,一把抱住了宣素青,激动地声音颤抖着说:“叫什么同志?秀子,我就需要你!”
宣素青顿时明白,他是把她当一个名叫秀子的女人了。
宣素青慌忙使劲从公孙龟年的双臂中挣脱岀来,并与公孙龟年拉开一段距离,说:“同志,你认错人了吧?”
公孙龟年也突然醒悟,盯睛一看果然是个陌生女人,不过这个女人那长相那身段,实在也太像一个叶秀子的女人了。公孙龟年忙不迭地拍着脑袋,道歉说:“实在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还当是我的朋友。”
后来一连几天,公孙龟年每当见到宣素青,都要说一句“对不起”,都是一副无地自容的样子。每当其时,公孙龟年也在怀疑自己,是否自己神经真的有点儿岀问题了?为何连一点儿基本常识都忘了?那个叫叶秀子的女人难道能紧步自己足后根,跟着自己跑到这龟峁庄来?
每当其时,宣素青发现公孙龟年的目光,总是恍恍惚惚的。
可此刻,与宣素青隔一道小山塄的公孙龟年,意识是非常清醒的。
此刻,公孙龟年并没发现,隔着一道小山塄的宣素青。
此刻,公孙龟年清晰的记忆中,想得是多少年前读过的一本外国科幻小说。那本外国科幻小说的故事梗概为——
人类社会文明高度发展,竟然已经到如此程度,甚至不需要人们再去学习什么任何新的知识了,当然也包括不需要人们从小到大,读小学、读中学、读大学,再去从头学习与了解一切科学的基本原理这种事情了。人们只要会点击电脑键盘上的键钮,即可实现生活中的任何需求。以至最后,人们连点击电脑鍵这种小事,都懒得去亲自操作,并且也日渐生疏了。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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