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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风解放前,与现任省委书记高大印,为延安时期中央党校同学,也是当年北平学生运动中,一起参加革命的老战友。与“文革”结束前后,任省革命委员会常委兼政工组组长,后又改称省委常委、组织部长的马斌,也是同事兼战友,且同为过高大印部下。解放后,两人同在一所军事院校共过事,而且唐风还曾是马斌上级、军衔为上校。平反后的唐风,已不可能回到部队工作,因而被省委书记高大印,专门要来创办一本杂志。
杂志名字,是高大印与唐风两人定下的,叫《场》,怪怪的,是一本带政治新闻性,又强调社会多样性的综合人文杂志,主旨是反映中国的法治和民主建设。而且杂志社的级别也定了,副地厅级。
首先得到消息的是杨大康。
当时,因党的核心领导小组、革委会及其政工组、生产组之类,带文革色彩的建制都刚刚撤消,或者准确点说,都刚刚废止名称,重新恢复为党委、政府及各种部委厅局办。刚由省党的核心领导小组成员、省革命委员会常委兼政工组组长,转任省委常委、组织部长的马斌,原曾想把杨大康留在组织部的,后来得知省委书记高大印,让唐风这个老冤家要组建什么《场》杂志社,于是干脆向高大印推荐杨大康,去跟唐风一块搞筹备工作。为此事,他还专门与省委书记一道,与唐风共进了一次晚餐。
表面看,这是两位省委领导与老战友唐风的一次共叙友情的晚餐,其实只有马斌他自己清楚,他这个小小动作,是带一箭双雕性质的。
一是,他想借此机会和唐风修补一下关系。
20多年前,在那所军队学校,他是一位教务协理员,少校,正营职,唐风是他的上司,上校,正团职教务处副主任。唐风就是因为他马斌的所谓揭发,才打成右派的。他不知道唐风是否还对此事耿耿在心,但既然冤家路窄,他们又走到一个省份工作,那就应该“相逢一笑泯恩仇”了,尽管他心里清楚,至少在他本人看来,这是根本泯不了恩仇的。他至今对唐风当年那种知识分子的狂傲,或者说对唐风的世界观,是保持着自己看法的。
二是,既然唐风与省委书记高大印,是更老且关系更好的战友,唐风又是省委书记亲自点将,要回到本省工作的,而自己尽管在反右斗争中与唐风有过节,但也毕竟曾为战友、同事,修好与唐风的战友关系,这“战友”二字,也就与省委书记高大印更贴近了,今后同一把手搞好关系,无论对于搞好今后工作,还是关乎自己今后的发展都是非同小可的。
所以推荐杨大康给唐风,既是对第一把手高大印使用唐风的感情支持与工作支持,又是对唐风这个老冤家的监视,再说了,这也是对杨大康这个好小伙子,前途发展的一种期许和安排。
杨大康是唐风筹办《场》杂志之前,得到的第一个助手,并且实实在在地说,也是堪称一位非常得力的助手。
杨大康始终铭记着,临到《场》社筹备组前,马斌部长对他的教导,那是一席意味深长的话,那些话,又是那般贴心贴肺般令他感动。
马斌那番话,是在省委马斌的办公室说的。
杨大康记得很清楚,马部长说那番话时,停顿了三次,吸了三口烟,磕了三次烟灰。其实有两次,那烟并没有吸,只是在嘴上靠了靠。
第一次,部长说:“小杨,你是个德才兼备的好青年。从个人感情讲,你跟我这么多年,我是舍不得放你的,但从党的工作出发,从党性原则讲,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应该据守在党更需要的岗位上,应该担负更重要的社会责任,当然,也应该准备担负更重要更高级的职务。”
第二次,部长说:“我经常想,像我们这样的老家伙,如何把我们这一代人打下的革命江山,和开创的革命事业传承下去?千条万条,正如毛主席说的,有一条是最重要的,那就是培养出在世界观上,与革命老一代一模一样的青年人。在世界观上争夺接班人的斗争永远不会停止。”
第三次,部长说:“不要以为现在,党主张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了,中止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思想路线了,两个阶级、两种路线、两条道路的实质性斗争就不存在了。不会的。比如,有的右派知识分子,虽然平反了,重新工作了,党又明文规定,把他们划进工人阶级范畴了,你可不要以为,他们的世界观也就无产阶级革命化了,事实上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这些人,你给他一巴掌,他规矩老实的很,你给他一个笑脸,他还是照样翘尾巴,照样以他的世界观散发臭气。我们脑子中的这根弦,始终应该是要紧绷的,当然了,这种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