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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天堂里看得见月亮,安安,请记得有我在一同仰望。
我就靠着一边的栏杆,歪着头,目光失焦。
直到后背被石子轻轻一打,下面有熟悉的声音压低中反复喊我,“和风,和风……”
我浑身一颤,直觉抱紧怀中的花铲,所有肌肉都绷得紧紧,迟疑中缓缓转身望下去,有个修长的人影立在大路中央,冲我一遍遍地挥手。
是顾少卿。
?
☆、第三十八章 这个冬天不太冷(8)
? 顾少卿来接我了。
可我倚着栏杆站不起来,看着他一声不吭,就是默默流泪。这苦咸发涩的液体从我眼眶中冲出,我想这一辈子该流的泪都似乎要在今天流光了。
为了汪安安……也为了顾少卿。
顾少卿站在下面,看不清脸,唯有压抑低沉的声音在一遍遍说:“和风,和风……和风,你要是害怕,我就带你走……和风……”
我用手压着前胸,一遍遍平复呼吸,我开口说话,声音很弱,“我出不去,门早关了。”
顾少卿似乎愣了一会儿,继而不停朝另一边挥手,“和风,你去后门那边,墙不高,你爬出来。”
可我站不起来,然而转眼望见黑洞洞的宿舍时,双手扒着栏杆,拼命支撑起自己。这是一个黑洞,巨大而噬人的陷阱,我要离开。
一路走下去,因为顾少卿在不远的地方,我觉得分外安心,像是怀中死死抱着的花铲,放不开,不能放,握在手中才不会丢开。
我从未翻过铁门,顾少卿就在其后指导,告诉我脚要跨这边,手要拉这边。
他看了看我手里的东西,似是轻轻叹了口气,“你怎么总是将它带着,和风,给我。”
我抱着不肯撒手,身体紧紧抵在铁门内看他,他摇了摇头,声线抖了抖,“和风,听话。”
见我依旧不动,他将手伸进来,抽了我怀里的东西,待要拿开时,又伸进另一只手摸了摸我的脸。
他说:“你怎么被吓成这样子了。”
我再没听过比之更心疼的话,咬着下唇反反复复告诉自己,和风,你一定要爬过去。
可我却卡在上端下不来了。分腿跨坐在铁门上方,双手死死抓着铁杠,怎么也不敢将身子翻过来。我怕我一抽腿,一动,便整个人掉下去。
无论顾少卿在下面如何劝服,我都依旧不动,我说:“我怕。”仍旧是光秃秃没有称谓,我不想喊他老师。
他在原地站了一站,继而将外套快速脱了,说:“和风,紧紧抓着铁栏。”
他爬了上来,一直来到我的身边,提起我的另一条腿,让我顺着他的力道翻过来,“和风,你别怕,有我在。”
有我在。
耳边反反复复出现这句话,挣扎过后,我果然翻过了铁门。顾少卿将衣服裹在我身上,嘴里小声又小声的念叨,“你怎么会这么冷。”
我斜斜依靠进他怀中,又累又困,我想睡一会儿。
再睁眼时,已然是在顾少卿的家中。他端着一杯牛奶放在床前,抬手覆在我的额头,片刻后摇摇头,自言自语般,“没有发烧……怎么困成这样。”
后半夜时,我才醒来,屋子里亮着浅黄色的灯,房门并未关上,我坐起来,看得到坐在沙发上的顾少卿。
我趿着鞋子走出去,坐去他的身边。他冲我浅浅而笑,很快起身去了厨房,重新端来一杯热牛奶。
“头还疼吗,你似乎喝了点酒。”他端着牛奶递到我嘴边,我想用手接,他没肯松,执拗地喂我喝了一口。
“谢谢。”我将杯子推开了,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这才转头望他——他也看着我,始终没有移开视线。
“凯丝没回来,我有些害怕就坐外头了。”我向他解释,却觉得有些无谓,便岔开话题,“你怎么来了?”
他将头偏了过去,放下了手里的杯子,“你没回复,我不放心。”他说得很是犹豫,也可能只是在斟酌用词,“上次你没回复我,就是因为发烧了。这一次……”
他紧紧抿上唇,不吱声了。
彼此无言,直到月色沉沉,透过一片落地窗,缓缓蔓延至脚边,我脱了鞋子,缩上沙发,眼睛发涨。
越是在他面前,我越想让自己看起来坚强,怕他看不起我,所以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可往往事与愿违,每每和他遇见,十有八九是落魄之时。
顾少卿递了张纸巾过来,我尚在犹豫是否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