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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筝来故意惹恼我,于是我生气地举起碗砸了他。
那个坏小子叫王嗣,是某位将军的儿子。
他不知从哪里捡了我放走的风筝,趾高气昂地到我面前来告诉我:“你这风筝飞不高,因为架子没扎好。”
“谁说这是我的风筝了?”
“大家都说这是长安公主画的风筝,你不是长安公主么?”
我不愿意和他说话,拧着一股劲儿道:“不是!”
王嗣认真地打量我,(炫)恍(书)然(网)道:“哦,我看
45、白如玉…1 。。。
也不像,听人说长安公主长得跟小仙女儿似的。你这么丑,肯定不是长安公主!”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用力瞪他。
他捂着脸大叫:“哎呀,这么凶,更丑了!真像母夜叉!”
我顺手抓起摆在桌上的碗朝他扔去。
那只碗便那么轻易地碎掉了。我愣了好一会才跑过去看,满地的碎片,仿佛预示着我们的国家即将支离破碎。我哭着将碎片都拾起来,一点点地拼凑。
“喂,你别哭呀……大不了我赔你呗!”
“你赔不起!”
“……”
芳姑姑跑来抱我,还叫小太监把王嗣赶走。我哭得很厉害,视野一片模糊,转头看见王嗣抓耳挠腮的样子,像只受了惊吓的顽猴。
那年夏末,父皇四十大寿。
外面四处都在打仗,每天都有带血的战报送回宫来。
寿宴办得很简略,连喜庆的乐声听起来都有些悲伤。
那一天,金子哥哥回来了,他戴着头盔,腰间佩剑,卷了一身战火的硝烟味。眉目间是我从未见过的深刻悲伤。他身后的随从抬着用白布裹好的尸首,即使裹得那么严实也难掩腐臭味。
母后将我的眼睛捂住,紧紧抱在怀里。
我只能看见指缝中的几线光亮,懵懵地问:“母后,那是谁?”
“是大皇子。”
“大哥哥……死了吗?”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如蚊子一般细,被铺天盖地的痛哭声掩盖了。
大皇子的生母贤妃娘娘跪在地上垂泪的样子,我永远也忘不掉。
她眼睛睁得很大,只流泪,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好像整个人已经空掉了,徒留一副躯壳在那里。这画面一直烙在我心底,是我对于死亡的最初印象。
我抬头看看母后,又看看金子哥哥。我问母后:“金子哥哥这次回来了就不走了吧?”
母后只回答我说:“你哥哥是太子。”
我害怕极了,躲在母后怀里嘤嘤地哭起来。我害怕有一天金子哥哥也会被人抬回来,害怕母后像贤妃娘娘一样想哭都哭不出声。我所依赖、我所喜欢的人,会因为这场战事一个个离我而去。
于是,才八岁的我,郑重其事对父皇说:“我要去和亲。”
刚刚过完四十寿诞的父皇变得憔悴、苍老,他对我笑,“长安,你真是傻孩子。”
“我去和亲,哥哥们就不用打仗了是吗?”
父皇慈爱地摸着我的头:“你太小了,长安,等你长大了,战就打完了。父皇会给你挑一个好驸马。”
“我要一个了不起的驸马。”
“哦?如何了不起?”
“像金子哥哥一样。”
“好,父皇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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