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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种树,照料树,摘树上的果子,把树砍下,但是如果我画树,我就变疯了。是那样吗?”
农人又大笑起来。“对,你那样坐在那儿,一定是疯了。全村都这样讲的么。”
傍晚,他总是和家里人一起坐在客厅里。全家围着宽大的木桌,做针线,看书,写信。
他的弟弟科尔是一个安静的孩子,难得讲话。他的妹妹:安娜已经结婚,搬走了;伊丽莎白一点也不喜欢他,甚至尽量当他没回家来;维莱米恩同情他,只要文森特提出要求,她总是肯为他摆姿势,并且给予他毫不挑剔的友谊,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局限在可能的一般范围内。
文森特也在桌子上工作,舒服地坐在桌子中央一盏黄色大灯的灯光下。他复画着当天在田野里画的习作和速写。泰奥多勒斯望着他一个人物接连画十余次,又常常不满意地把那些未完成的画扔掉,最后,这位牧师沉不住气了。
“文森特,”他说,俯身在宽大的桌面上,“你有没有画得正确过?”
“没有,”文森特回答。
“我担心你又干错了事儿吧?”
“我在干许多错事,爸爸。你指的是哪一桩呀?”
“我看,要是你有才能,真的适宜于做一个艺术家,那末,这些速写一上来就会是正确的。”
文森特低头望着他的习作:一个农人蹲在一只口袋前,把土豆放进去。他似乎没有抓住这穷人手臂的线条。
“也许是的,爸爸。”
“我的意思是说,既然画不正确,就画上一百次也没有用。如果你有一点点天赋的话,不试画也能画得正确的。”
“天赋总是以阻碍艺术家开始的,爸爸,”他说,没有放下手里的铅笔,“但是如果我真正认真对待自己的工作,我决不允许那个阻力把我引向歧途。相反,那将更成为争取胜利的动力。”
“我不理解,”泰奥多勒斯说。“善决不会从恶中产生,好的作品也决不会从坏的作品中产生。”
“也许在神学中不会。但在艺术中会的。事实上,一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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