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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笑,好似幽黯的全室都亮了一亮。她背后的黄铜镜、梳妆奁、披挂在古老椅背的宝蓝衣裙都照亮了起来。
然而她的唇红如凤仙花汁,脸白如雪,一对眼睛弯弯的像娥眉月一样,唐肯不禁看得痴了,布帐仍裹卷在他身上,他已忘了挣扎。
丁裳衣脸上又换上一层冷寒的薄霜:“你来干什么?”
唐肯愣然道:“你不是自杀?”目光瞥见桌上有数嘛谮发。
丁裳衣忍不住笑了笑,用贝齿咬了咬红唇,道:“出来。”
唐肯狼狈地抖开了裹在身上的布裹,一直说着:“对不起,我以为你在”转身要行出去。
丁裳衣忽叫住他:“告诉我,你是在什么时候认识关大哥的?他他在里面活得可好?”
唐肯转首望去,夕阳在窗外的画檐上,有一棵不知名的树,树梢轻摇,还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啁啾着。唐肯不知道丁裳衣眼里漾晃着的是不是泪光。
他很快就接下去说,说时带着神采:“关大哥一到了狱中,我们狱里就似来了救星,你不知道,从前那牢头和几个班头,爱怎样就怎样,有一次,用一种极毒辣的刑具,把韦老爹的手指甲一只只拔出来,但大哥即时破牢而出,你道他怎样?”
丁裳衣眼睛闪着神采:“怎样?”
唐肯一拍大腿哈哈地道:“大哥三拳两脚,把那几个惨无人道的家伙打倒,然后用那扯指甲的器具,来把他们的牙齿一只只拔掉!”你猜大哥怎么说?大哥说:“你们害人害得兴高采烈的,这次反害其身,让你们尝尝害人的滋味!’大哥元气充沛,这一说话,全牢都听见,牢里兄弟,莫不拍手叫好!”
丁裳衣也不觉低呼一声,“好!”
唐肯见丁裳衣欣然,便又叙述关飞渡在狱中的第二阙英雄事。关飞渡在牢里虽然虎落平阳,但仍然有说不完行侠仗义的事。
唐肯说着说着,叫着“大哥”的名字,仿佛也真个成了“关大哥”身边那一名生死患难的老兄弟,自己讲得时而热血贲腾,时而顿足捶胸,浑然忘我。
丁裳衣也悠然听着,有时含笑,有时带泪。
窗外夕阳西没,繁星如雨,布了满空,已经入夜了。
然而房内两人,还在一听一诉,像细说着天宝遗事。
只是那些英雄故事里的英雄,已跟天外的星月一般,纵有英魂,也是闪亮而无声。
第三章 男与女
房外的世界,渐渐热闹了起来,这热闹夹杂着喧哗、狎戏声和寂寞沙哑的胡弦琴的鸣响,有人咿咿呀呀的唱着小曲,相形之下,房里更显凄寂,仿佛那一切喧闹,是属于房外的世界,只有那一二声胡琴才是属于房里的。
唐肯说着,丁裳衣听着,房里暗了下来,谁也没有去点灯。
丁裳衣静静的聆听着,最后是一声叹息:“真不明白大革阡功这么好,明明可以逃出来的却不逃。”
唐肯看见静坐在灰暗中的丁裳衣,乌发披在右边的白衣服上,发色比夜色更浓,只有三件事物在这暗室里是亮着的:那就是铜镜,挂在椅背上的蓝衣和丁裳衣的眼神!
唐肯从来没有见过圆脸的女孩原来天生有一种柔和,可以没有顾碍的跟空间合为一体,圆融剔巧,唐肯也从没有想象过那么丰腴的身材,腰身却盈仅一握。
唐肯道:“我知道。”
丁裳衣侧了侧头,微带着问号的表情。
唐肯道:“关大哥跟我们说过:他是在一次格斗中,误伤了围观的途人,觉得有罪,便束手就缚,依法服刑,大概只一年不到的刑期”
了裳衣颔首道:“这我知道,以大哥的武功,如果他不要留,谁拦得了他!”
唐肯道:“了姊,衙里新来了几名高手,你可晓得?”
丁裳衣道:“言家兄弟武功虽高,但还胜不了大哥,加上一个‘巨斧书生’,至多扯个平手,也不见得如何难缠。”
唐肯道:“我听大哥说,有个高手,姓聂——”
唐肯立即可以感觉到丁裳衣在黑暗里微微一震。“聂千愁?!”
唐肯忙道:“我不知道叫聂什么,只听大哥说,那姓聂的不好对付,如果他一遛了之,姓聂的就会到处搜寻他的下落,一定会连累他的弟兄的关大哥还说,他是来坐牢赎罪的、根本不想逃,在牢里,顺此可以帮帮里面的苦命人!”
丁裳衣幽幽低沉的道:十大哥真是!”
唐肯道:“后来,官老爷知道关大哥进来了,要请他出来,他就是不肯出来,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