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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你又从中根本感受不到层次和头绪,让你无法确实从中感受到什么“味”。所以它的“多味”是杂乱无章的“多味”,这“多味”同时同质地是一种乏味--“多味”与“乏味”就这样天衣无缝地结合在一起。这样的“讯息”message)是一种属于杂乱无章的时代(mess age)里的讯息。所以说,“大众时代的按摩”(massage in the mass age)必然意味着“杂乱无章时代里的讯息”(message in the mess age)。每一天,我们接受着杂乱无章的讯息,我们被大量的杂乱无章的“感觉”和“思想”所充斥,我们的内心世界就像一个巨大的垃圾场。当然我们并不承认这是什么垃圾场,所以我们面对它常常产生一种富足感和自豪感,如同茨威格笔下的那个每天抚摸着“看不见的珍藏”的老人。我们通过“看”这些“看不见的珍藏”来证明我们是心明眼亮的,丝毫意识不到在真正看得见的人眼里这些东西只不过是垃圾。
5.5 “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
我们每个人都拥有电视,即我们都拥有一只“千里眼”。这只“千里眼”的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它并非专属于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它是一只公用的“千里眼”。这只公用的千里眼成了我们精神生活的命根子,如同茨威格笔下的那个老人的手是他精神生活的命根子。没有它,我们就会彻底失明。更准确地说,没有它,我们就会痛苦地发现我们每个人早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或者说早已对任何东西都视而不见。其实,要是我们每个人都有一双属于自己的眼睛,那么即使是一片草叶,天边偶尔出现的一小片云,都会令我们的眼睛发出异样的光芒。由于我们事实上已经有眼无珠,已经对每时每刻都是丰富多彩的现实视而不见,所以我们总是有意无意地东张西望,寻找能刺激我们的东西--不管这东西是什么,只要不是需要我们主动地看、用我们每个人自己的眼睛去看才能看见的东西就行;不管有什么事,只要不是平安无事就行,因为一旦平安无事,我们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就成为睁着眼睛的瞎子了。我们失去了从正常的世界中感受到新鲜、感受到舒适的能力,必须用按摩来向我们提供新鲜感和舒适感。按摩给予人的满足总是一种代偿性的满足,它转移人对自己已失去的某种东西的注意力和转移因为失去某种东西所引发的痛苦的注意。麦克卢汉以医疗上曾经用过的“止痛耳机”为例来说明这一点:当人的身体的某个部位疼痛难耐时,医生就让病人戴上一种特制的耳,这种耳机发出的声音大到足以使人只注意到这声音,而暂时意识不到疼痛,达到止痛的目的。大众传媒就是从各个角度来为大众止住或遗忘因失聪、失明、失语而导致的心理上的不适和痛苦的“止痛耳机”。在大众时代,整个社会成了一个超级规模的医院,或者说是一个超级的疗养院、一个残疾人活动中心。它以各种传媒设施为失去了感觉的人提供各式各样的服务。大多数人都感觉不到这种无感觉状态,他们把生活在这样的医院里看成是常规和风俗,以为这医院就是本来的生活世界。他们的疾病或者说残疾既复杂又简单--丧失感知机能。恰如梭罗所说的,“由于闭上了眼睛,神魂颠倒,任凭自己受影子的欺骗,人类才建立了他们日常生活的轨道和习惯,到处遵守它们,其实它们是建筑在纯粹幻想的基础上的。”只有一些尚未被大众媒介的幻像彻底迷惑住的人才可能感觉到自己的这种“无感觉”的病症,才可能想到这个“医院”之外还在一个正常、健康的世界。中国当代著名的摇滚乐歌手崔健的一首题为《快让我在这雪地上撒点儿野》的摇滚歌曲表达了对于这种无感觉状态的反抗和想从这样的“医院”中逃亡的愿望:
我光着膀子
我迎着风雪
跑在那逃出医院的道路上
别拉着我我也不要衣裳
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
给我点儿肉给我点儿血
换掉我的志如钢和毅如铁
快让我哭快让我笑
快让我在这雪地上撒点儿野
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
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儿野
我没穿着衣裳也没穿着鞋
却感觉不到西北风的强和烈
我不知道我是走着还是跑着
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
给我点儿刺激大夫老爷
给我点儿爱情护士姐姐
快让我哭要么快让我笑
快让我在这雪地上撒点儿野
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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