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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中用力捏著手,他的手指骨发出一阵“格格”的声响来。
我没有再问下去,因为不必再问下去。
我们之间谁都不再出声,阿中一直低头走著。
走了足有二十分钟,才来到了另一条小巷口。那小巷更窄得可怜,是两堵高墙之间,大约只有几呎宽的一道隙缝。
而事实上,那隙缝中盖著不少铁皮屋,可以供人走来走去的,只有一两呎左右而已。
阿中压低了声音︰“第三间屋子是他们的,阿玲就是在那屋子中──”
阿中讲到这里,他显然难以再忍受,立时转过身,迅速地奔过马路,消失在人丛之中。
我站在巷子口,已经可以听到从第三间铁皮屋中传出来的喧闹声,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喧闹声,这些声音自然全是人发出来的,可是却毫无意义,如果原始人一直就是那样无意义地叫嚷,那么一定不能在日积月累之下,形成语言。
也就是说,那些人那时的叫嚷声,比原始人还不如,就像是一群疯狗!
我慢慢向前走去,第一间铁皮屋,是一家“理发铺”,一张看来难以承受一百磅的木椅,一块已黄得根本照不到甚么人影的镜子。
在一只铜盘架子之旁,一个老头子木然坐著,看到了我,只是略略抬了抬眼,仍然那样地坐著。
我急忙走过去,不忍心向那老人多看一眼,因为我实在分不出那老人坐在那里,和他躺在棺材中,有甚么分别。
第二间铁皮屋的门锁著。
第三间铁皮屋的门一定被人在里面不断地摇著,是以发出巨大的声响,我在门口站了片刻,猛地拉开了门。
一个人随著那扇门被拉开,而跌出来,我连忙伸手一推,将他推了进去。
刹那间,声音静了下来。
我看到屋中有六个人,五男一女。两个男的和一个女的,挤在一张铁床上,那女的年纪很轻,身上的衣服皱成一团,她挤在两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之间,她的手放在一个男孩子的胯间。
另外三个人,有一个蹲著,一个站著(被我推进去的那个),另一个坐在一张凳子上。
整间铁皮屋的面积,不会超过八十平方呎,散发著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我在门口站著,一个人(我发现他的年纪最大,身体也最壮硕)霍地站了起来,一扬手︰“喂,你干甚么?”
我冷冷地望著他︰“找你。”
那家伙手叉在腰上,一抖一抖向前走了过来,他来到了我的面前,一伸手,便抓住了我的衣领,我暂时并不还手,我想看看他对我怎样。
他在抓住了我的衣领之后,咧嘴笑了一笑︰“找我作甚么?”
我沉声道︰“放开你的手!”
他伸手在他抓住我衣领的手臂上,“拍”地打了一下︰“放开!”
接著,他便笑了起来︰“我已经叫他放开了,可是他不肯放。”
我冷笑一声︰“那只好我来叫了!”
我“呼”地一掌,向他的手腕上切了下去,他的手突然离开了我的衣领,而我根本不让他有出声叫痛的机会,就抬起膝盖,顶了上去。
那一顶,正顶在他的小腹,他立时发出了一下闷哼,弯下身去。
第五部:时间会所
我伸出手指,抓住了他的头,用力一转。他的颈骨,发出了“咭”地一下响,我用力一推,将他推了出去,他跌出了一步,转过身来。其他人发出怪叫声,向我扑来。
当他们在向我扑来之前,先向捱了打的那家伙看了一眼,他们都呆住了。
那家伙站著,他的头歪向一边,口对准了他的肩头,额上的青筋绽得老高,口角有涎沫流出来,眼睁得老大,口唇在抖著,但是除了“哦哦”的声音之外,却甚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我在他们发呆之际,伸手向那家伙指了一指︰“想不想和他一样?”
我一面说,一面走了进去。
那几个人一起后退,缩到了房子的一角。我顺手将门关上︰“我们来谈谈,如果我要谁回答我的话,而谁不出声,那么,我的手就会发痒,这便是榜样!”
我又向那家伙指了一指,他的颈骨被我用重手法弄错了臼,他这时那种痛苦的样子,足以令得别人寒心!
我在讲完之后,又特意向那女的瞪了一眼,补充道︰“包括你在内!”
屋子中没有人出声,我问︰“你们谁对丁阿毛最熟,你说!”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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