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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的尽头是灯光最亮的地方,可即使是这样,劣质的白炽灯刺眼的黄光周围引着飞虫上下的飞,却照亮不了一丝牢内人的内心。
他的最骄傲的大哥就在那里。
苏眷轻轻走过去,灯光所触及不到的地方,苏喻北却先出声了,他的嗓音略带沙哑,还有满满的无法隐藏的疲惫。
“……小眷?”
时隔许久他的大哥竟还能一声分辨出是他……苏眷压抑着心中的泪意,慢慢一步一步走过去。终于进了,苏眷看见苏喻北闪着希翼的从未如此明亮过的眼睛在一瞬间黯淡下去了。他全身都是颓败绝望的气息,头发虽还理顺,但肮脏不堪,一想那么注重仪表的他现在满腮胡渣,眼睛周围是浓浓的黑眼圈,眼窝深陷下去,不到一月的时间他似乎一下子就老了好几岁。
“不是……哈,也对,他怎么会来呢……”
苏喻北一手撩起刘海靠在墙上低声嘲笑自己,苏眷注意到他手背与手指上大小的伤痕,结了厚厚一层血痂,还未痊愈。
苏眷鼻子酸了酸,抿抿嘴终于开口说道:“……是我,哥。”
这声哥让苏喻北猛的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背对着灯光金发被照的透明的少年,这个孩子是典型的白种人,没长开的秀美样儿,可是这个少年一副要哭的模样。逆着光苏喻北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只是他整个人都蔓延着浓稠的悲伤。那种悲伤是自内心发出,苏眷嗓子梗塞了起来,然后他就哭了。
声音撕心裂肺,是许久未归家的孩子受到委屈回到家眷恋的哭声,这个声音那么悲伤,带着令人心酸的鼻音,苏眷慢慢蹲下去趴到苏喻北的铁栏上泣不成声。整个屋子内都回荡着哀叹的哭嚎。
苏喻北潜意识告诉他这个孩子就是苏眷,他走过去,迟疑了一下,手伸过牢笼一下一下拍着苏眷的颤抖的背,他说:“乖,没事了,不哭了,啊。”
苏眷内心深处被触动了,他依稀记得每次出了事这句话都是由苏故对他说的,苏故会把他紧紧抱在怀里拍着背安慰他。那个怀抱温暖而宽大。
苏眷咬住下唇抬起眼看苏喻北:“……哥,哥……”他几乎喘不上起来,却不移不弃的一直在呼唤苏喻北,“没事了,哥,没事了……”
“嗯,没事了……”
苏喻北小心翼翼的用手背蹭干他脸上如雨的泪,却还是抹花了他的脸,他的动作是那么轻那么小心,就如同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是的,我是他的珍宝。他是世上唯几对我像珍宝的人之一。
苏眷咬住下唇泪目看向他,有一些人会爱你,会照顾你,但他们无法放下一切全心全意的去爱你,他们对爱顾虑了太多而不纯粹。
“……一切都会好的,哥,相信我……马上就能接你出来了……”
那只手一僵,慢慢抚摸他的脸,语气欣慰而激动:“出来又如何呢……我只开心的是阿眷你长大了。”
苏眷捂住那只手紧紧地攥着:“什么?”
苏喻北微微笑笑:“当四季对我说你上位了之后,我觉得特别欣慰。想一想我在位上也没做什么,到头来差点把苏家改了姓,我真是……”
“大哥说什么呢,大哥的努力我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大哥,大哥……”
“努力算什么呢?”苏喻北苦笑,“除了努力没有成就也就只能被人诟病罢了。”
“不是的……”
“苏言卓回来了吧。”
他突然的一句让苏眷没反应过来:“啊,对……”
“那我也能安心了。平心而论,我到底是没资格做这个家主的。言卓他……比我有才能得多。”
说到这句话苏眷已经觉得不祥了,这就像遗言一样,苏喻北那么气傲怎么会说这个?难道是牢狱之苦使他转了性?
他于是心慌的转换话题:“那个,哥,我给你带来了吃的。”他手忙脚乱的把肩上的背包拿下来,道:“放心吧过了安检的。”
苏喻北恍惚着接过饭盒:“这是……”
苏眷笑笑:“是宋妈的手艺,我想大哥许久未尝到了吧。尤其是她的大麻元,总觉得就是她的是这个味儿。”
“宋妈……啊对,言卓给你接过去了。”
“你知道?”苏眷有点惊讶,“二哥说你不常回家吃……”
“的确如此,”苏喻北撩起额前的乱发,“那一阵儿我几乎都不回家,每天在酒席上路上渡过,现在想想那到底是做什么呢。”
谈话又朝着不太好的方向发展了,苏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