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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暗处的伊藤回答。
高桥信史一路走到房外,房里寂静无声,他悄然进入,没有开灯,只就稀微的夜色看著她。
他似乎料错了,她并没有太伤心,或者泪流满面,依然能沉静地睡觉──他整天的担心,是多余的了。就算大岛的推测是真,然而,她临阵倒戈,却是事实,就算他想谅解,也无从谅解起。
高桥信史站起身,到房外独立的浴池冲完澡,披著睡袍回到卧房。才踏进门,就发现床上的她翻动了下。
她没有惊醒过来,只是轻咛了声,眼睫微湿,眉头紧锁,身子微微颤抖。
他直觉她在作恶梦,但她没有惊慌地大喊,只是那种哀伤……却太过明显,他几乎想叫醒她。
“不……”她忽然逸出一个单音,然后表情渐渐放松,她侧身环住自己,整个人缩在被子里。
见她似再度沉睡,高桥信史这才躺上床,悄然滑进被里,小心翼翼地将她搂住。
在入睡之前,他还在猜:她作了什么梦?
就在他快要睡沉时,他突然又睁开眼,眯眼看了下表,现在的时间──与四年前的那一夜相同。
凌晨三点。
第六章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颁一个奖,叫作“最佳喜怒无常奖”,那她一定会推荐高桥信史去报名,保证那个奖杯非他莫属。
前一天,他还愤怒的在外面对她……
后一天,他却什么也不再提,一如往常,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但是,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事也没有,事情就是发生过了,那种冲突和心痛,她深刻记著──也许就像他记著四年前那一夜一样,怎么也忘不了。
看著没半个人的屋子,她感觉自己现在的生活,就像小说里形容的情妇一样──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只等恩客兴之所至的临幸。
可能这么比喻,还太高估了她自己呢!顶著四年前背叛的罪过,她的身分,大概只能等同于玩物那一等级,等他厌倦了,她就随时准备被丢弃。
可是啊,老天爷也实在很不疼她,要让她演个悲剧角色,也不给她一点时间自怜到底。现在她正在多愁善感呢,偏偏道时候还有人不识相来打扰,连这么一点点的独处时间都要剥夺,实在很过分。
不过不管现在还是谁来,她都没兴趣知道。她坐在走廊上不动,等著来人无趣地自己离开。
但不多久,她却听见一阵脚步声朝她走来。
这里只有他能自由进出,但听脚步声……不是他。那么,又是谁这么有本事自己进来这栋屋子?
脚步声停在她后方约五步远的位置。好一会儿后,来人终于出声:
“看来,你还好。”
亚织惊讶地回过头,随即想到他的姓。“你和高桥信史是什么关系?”
“兄弟,他是我哥哥。”来人回答,隔著一根柱子,蹲坐而下。
“原来如此。”她喃喃地道。难怪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和我哥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高桥隆之助问。
“想不到这年头当个电脑系统设计师,也这么没‘钱’途。”
“什么意思?”隆之助完全听不懂。
“要不然,你怎么改行当神父,要我告解?”她笑笑地道。
隆之助当场满脸黑线条,这女人……嘴巴还是一样利。
“我是关心你耶。”她以为他真那么闲呜?
“谢了,但这件事,不是你能管的。”她像拍小弟弟一样,拍拍他的头。
长到三十岁了,却被一个小他四岁的女人当成小弟弟──那种感觉,说有多窝囊,就有多窝囊!
隆之助当场就想走人,但又想到,如果她的事跟大哥有关,而他就这样走了,回去肯定会被那两对夫妻四堂会审,于是他只好忍住,继续待下去。
“看在萧和千秋的份上,能不能请你不要一直削我?”为什么他要答应替她们找人?隆之助真想叹气。
“是她们要你来找我的?”亚织笑了笑。
“是呀,一软一硬,叫人想不投降都不行。”隆之助也是千百个无奈。
不用说,恰北北的一定是萧;而讲到连没道理都变得有道理,让你不得不感觉自己罪孽深重的一定是千秋。
“替我转告她们,不必替我担心,再过不久,我会跟她们联络。”亚织望向远方。
隆之助注视著她的神情,“我哥把你困在这里,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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