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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子弹在山谷里和峰顶上到处乱放一通。狼和狗惧不惧枪声,源藏不敢肯定,也许它们还不知道枪的厉害。不过,凭本能它们会感到危险在逼近,在自己的领地里到处是枪声,它们说不定会放弃它,转而寻求一个更为安全的落脚点。
源藏把枪从肩上摘下来,对着黑压压的森林扣动了扳机。他不停地把夹在左手指间的子弹装进枪膛,对着周围的森林开火。一连串枪声撕裂了雨幕,在林间回荡。
从此,源藏开始到处奔波,拚命放枪。
他急匆匆地从野竹法师山向北而去。他花了四天时间,足迹遍及椿尾山、四过山、三日森山、狼屺山。除了吃饭以外,他从未停下脚步。即便如此,狼说不定也已经撞进了包围网。他马不停蹄,穿峡谷,越山腰,过山梁,忙得不亦乐乎。
他怒气冲冲,东奔西走,腿上似乎有使不完的劲。但是,渐渐地,他的脸上愈来愈显明地出现了绝望感,或者可以说是无力感。枪声被森林吸走,显得苍白、单调,根本就传不了多远。他在想,自己这样何苦来呢?这样做又有什么用?无力感与恐惧感与日俱增,紧紧地攫住了他的心。
从狼屺山折返,第三天,源藏又回到了大塔山的南面,来回共花了七天时间。火药消耗殆尽,弹带里的子弹也所剩无几。
这是个难得的晴天。
源藏找块石头坐下来。他眺望着四周的景色,呆呆地出了神。这些天,他玩命地到处跑,现在看来似乎是白忙乎了。别说是狼,就连一根狼毛也没有见着。连那些剿狼的猎手,自打上次路遇之后,也再没见着。
他有一种类似于演独角戏的感觉。由于某种原因,自己被卷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他怀疑这一切是不是梦境。
仔细审视一下,源藏发现自己早已不能读懂大地上的文字。他与自然已发生了隔膜,连接自然和他的那根纽带已经崩断,原来那种敏锐的感觉,如今已丧失殆尽。一颗心也好象悬浮在空中一样老也沉静不下来。
怎么会这样的,源藏也如堕雾中。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追踪者的身份发生了逆转。他发疯般地在多雨林里狂奔,迷失了追踪的目标。
——我这是怎么了?
他呆呆地自问。
背后好象有什么动静。
源藏懒懒地回过头来。
“你——”
他惊异地张大了嘴巴,原来是德造。
“你还活着。”
“是啊,我还活着。”
德造点点头,挨着源藏在石头上坐下。
“既然活着,放出狗来是什么意思?”
源藏声色俱厉。
“是它自己跟戈罗走的。”
德造苦笑着答道。
“它自己逃掉的?”
源藏愣了一下,看看德造。
“这伤呢?”
德造的右手腕吊在脖子上。
“遇到山洪暴发受的伤。”
德造把事情经过简单讲了一下。
山洪推着旅馆向前跑了好几十米远,冲入了安川。一瞬间土崩瓦懈,泥石流和洪水一拥而入。此后的一切德造就不知道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被冲到了河岸上。这里离安庄约有一里远,位居下游。他遍体磷伤。但除了手臂骨折以外,全身竟奇迹般地没受大伤。此事发生在十二天以前。
“这么说,志乃夫已经死了?”
“不知道。”德造摇摇头。“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他会到蓬莱寺找我的。”
“你想束手就擒?”
“不。”德造微微地笑了笑,“通过决斗决出胜负。”
“你真是不要命了。”
“我不见得就一定输。”
“是这样……”
源藏不再言语。德造表情过分安详。以前的那种精悍和决断已踪影不见。脸上那种神秘莫测的东西已然消失。德造变了,源藏在想。
“哎,你……”德造问道,“你那样发疯一样的放空枪,什么意思呢?”
“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四迁山看到了。当时你正边放空枪边往北边去。来到大塔山以后,又听你放着空枪回来了。”
“可是,狼呢?”
源藏的愁眉舒展开了。只要德造还活着,就可以吹草笛把狼唤回来。
“戈罗和希罗都不知去向。”
德造摇头答道。为了治伤,德造去了镇上。在那里,他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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