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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报仇!为了你,我也要为他报仇!”
老管家的手这时才停了下来:“你真的答应?”
少年狠狠地点头。
老管家的声音不知怎么一瞬间变得极其失落。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茫茫然的神情。他在看着北面,喃喃地道:“其实……我也恨他,但他依旧是我这一生最尊敬的人,他是我的主人,也是惟一救过我的命、教给过我生存本领的那个人。小勾,记住,有得必有失,恩惠与屈辱同在。但账,总是要一笔一笔算的,笔笔都要结清。这才是一个男人立身处世的道理。”
吴勾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只是,他头一次在别人眼里看到对自己父亲如此的敬重。
但他忽略掉那些。他的眼中,却全是对这个老仆人的敬重。
“丑时三刻,黎明前最黑暗时,修罗塔地下,每年今日,你父亲的祭日,铿锵令主都必然出现。记住,这是你惟一的机会。你等一会儿就去吧。我老了,不能帮什么忙了,而且这是你作为儿子必须独自了结的事。所以我先走了。”
他的眼神中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似哭似笑,若悲若喜。
而吴勾面临大事,生死决战,对这一切都忽略不见。
越良宵望着那老管家夜光中易了容的脸。那一种神情,却让见惯生死、久历悲欢的他也猜测不透。
修罗塔一战
“大佛寺上大佛大,
修罗塔本修罗修。”
这是江湖上的一句名联,说的是两处江湖名胜,其中也关联到两个超卓人物。上一句是指释家第一高手“明僧”,也即越良宵的师傅。
下一句说的就是“暗王”殷天了。
修罗塔就是殷天所建,据传,建这样的一座塔,本是为了压伏死在他杀手下的众多冤魂的。那座塔就建在江湖墟数里之外,这时那塔在夜色中远远望去,它的身影就像一尊垂朽的修罗:虽皮相已腐,但骨架犹存。
据说,“暗王”殷天的尸骨就埋藏在这座塔下的。
而江湖墟中,现在的杀手,是再没有人肯再到修罗塔来的了。因为这里的肃杀之气是如此的压人:一个杀手之王死后的声名还是会压迫生者以无限的窒息。与那个传奇中的先人相比,自己这一点点声名,一点点成就,包括赚到的那一点点银子,又算得上什么?何况这是曾手握一代暗杀权柄的杀手之王的葬身之处,控人生死的人的死亡之所,这样的死亡感觉,仿佛加了倍的凄厉。因为那死,是悬浮在死于他手下众多比他稍弱者的冤魂所构成的一副血腥淋漓的厚幕上的,它所生发出来的生之拷问也就更加像鞭子样的让人猝不及防。
所以,谁没事儿会到这来呢?
但今天,丑时三刻,塔下却等待的有人。
越良宵望着这样一座塔,心中也不由略生慨叹。
常言道:“老僧已死成新塔”。“明僧”死了,“暗王”死了,一代江湖传说,由此没落。如今,以眼前所见,不只那建塔的暗王殷天死了,连这塔也死了。
这是一座死塔,这座塔虽然未倒,再过好多年也未见得倒。但它,已成一座死塔。
忽啦啦的,塔里面忽然飞出一大片蝙蝠。那片蝙蝠适才越良宵是眼见到它们进去的,它们像是很兴奋地寻到了一个新家。怎么,不上一刻工夫,那些瞎的、最耐黑暗阴森的、浑身没毛的飞鼠也耐不住里面的死寂,不敢安歇,也要飞出来吗?
越良宵在空气里仿佛闻到了一阵血腥的味道。那不是实体的气味,而是沉压多年后的血的滞腻感,在塔的阴影里生发出来。
时间到了,就在蝙蝠飞出的那一刻,由山下按时上山的吴勾忽身影不停地,攸然地没入塔中。
越良宵身子一提,由隐身处扑出,也直扑向塔中。
才入塔他就看到一道台阶,那台阶是通向地下的。这台阶上本有隐蔽的门户,想来平时必隐藏不见,但此时已经大开。
原来这塔,还有地下一层。
越良宵想也没想,就向塔下面一层扑去。
台阶下面却全无声息,一点也没有。越良宵正感奇怪,然后他就猛地生出一种不安来。他的不安是来自于黑暗——这台阶很长,看不清下面到底有多长的长。它直通的是一片黑暗,越良宵越来越不安地感到,自己就是在扑向一场不测。
那种感觉,像在越来越弱的微光中,扑向一个冥府的地底。所有的光都正在自己身边消失,哪怕以越良宵练过的夜眼,也终于开始什么也看不见。
他甚至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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