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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等一下我们去吃港式饮茶,我要吃虾仁肠粉和杏仁冻豆腐。”
“再上两盘热炒,就山苏和蛤蜊丝瓜吧!光吃点心,没有纤维质,对身体不好啊!”他也笑,虽然很僵硬,但至少维持了日常的对话。
“知道啦!健康老师。”要说笑……对,他们的日子并没有改变,犯不着大惊小怪。
“贫嘴。”他轻捏一下她的鼻头,眼睛正好对上她闪烁着害怕的眸光。这样的演戏有意义吗?他心里突然如此疑惑起来。
她倏地偏过头,不再与他忽然沈寂下来的眼神相对。她已经决定忘掉在医院里不小心听见的事情,既然下了决心,就不要改变。
她很好,身体健康,宝宝也发育正常,再过六个月,她会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天使,那是她和他的第一个孩子;将来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就如同他们过去计划好的一样。
“老婆,我……”他脑袋一片混乱,千言万语在里头转着,奈何却欲诉无言。
“你不是要去收衣服吗,还不快去?”她推着他,在心里祈祷,让日子如往常那般地过着吧!不要改变、不要改变。
“但是……”不去面对,不代表问题就解决了啊!莫棋忘不了主治医生的话,医生劝他们,有病就要尽早医,否则延误了病情,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不证实一番,内心始终难安。
“没有但是。你立刻去收衣服,然后我们去吃港式饮茶。”她起身,往卧室走。“我要去冲个澡,换件衣服,你也快一点。”
“老婆……”他亦步亦趋跟着她。
“莫棋,你到底想怎样?”她失去耐性,大吼一声。
他沈默半晌,黝黑的脸上升起一抹凄苦的笑,很想很想当做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努力地去演戏,去过平日的生活。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并非逃避就可以躲得过去;她今天是昏倒了,医生是说了她疑似患了血癌。
一切已经发生了,并且已然影响到他与她的生活,怎么躲啊?
“你从来不叫我莫棋的。”已经改变的东西,不会恢复原状。
她闭上眼,努力地深吸几口气。“好吧,木头,去收衣服,立刻,OK?”
“然后呢?”他们继续这种虚假的、神经紧绷的生活?
“去吃港式饮茶。”她走进卧房,转身就想关上门。
他伸出一只脚,卡了进去。“你确定你能够冲个澡就出来跟我去吃港式饮茶?”
“你什么意思?”好吧!她承认她想一个人躲起来哭一哭,那又怎样?她就是不喜欢被人瞧见她的泪,不行吗?
“老婆,你说过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情我们应该互相商量的。”
“没错,有事情的确要商量,但现在根本什么事也没有。”
“真的没有吗?”他探出手,摸上她的颊,沾得一手湿润。“这是什么?”
她撇开头,不要去看那晶莹的水渍。
“老婆,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正因为他有经验,体会更深刻。
“我说过,根本没有问题,一切都跟以往一样。”她吼得很用力,期盼以这巨大的音量来说服自己不安的心灵。
“如果没有问题,你为什么要流泪?”
“只是眼睛进了砂子。”
“老婆,现在是在屋子里,况且我们的房子一向打扫得很干净,没有砂子。”
“我无聊。”她紧绷的神经快要断掉了,更多的泪水涌出眼眶。“你不知道怀孕会改变女性的荷尔蒙,让孕妇情绪大起大落吗?这很正常、很正常、很正常!”
他不再说话,就是定定地看着她,良久良久──
一直到她再也受不了他那询问的、哀伤的、悲恸的眼神,她用力推开他。“你走,出去,我暂时不想看到你。”
她用力关上房门,那隐忍了许久的呜咽细细密密地自门缝间传出。
他站在房外,听见里头的哭声,是那么地近,感觉又如此地遥远。人说夫妻是一体,理该同甘共苦;然而遇到这种事情,谁又能为谁分担?
夫妻是什么,真真正正只有一张纸?
自结婚以来,莫棋和路露首度分房而眠。他加班而夜宿公司的那些日子不算,那时他们相隔两地,但今晚,他们明明同在家里,却还是分房睡。
她在卧室,辗转反侧。
他在书房,彻夜踱步。
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却因隔着一道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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