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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揉了揉额头莫衍只觉头晕目眩,眼前一阵阵发黑,逍亲王阴狠毒辣早些年便已见识,杀伐果断间从未有半点留情,一声令下血流成河的天骄王爷,霏盈是自己掌上明珠天真率性其能忍心嫁入王府做侧妃,去受那般苦楚?
可亲王虽是送聘礼下聘书,那聘书却不是由媒婆而是由侍卫长送来的,上头所书几乎与旨意无异,莫衍心中明白这是亲王待之以礼,压之以威,胁之以权,由不得自个儿这个区区降臣说不,可……
“爹,妹妹虽是美貌聪慧,可王爷阅人无数,府中美眷如云,怎会突然要纳妹妹为妃呢?”莫蔚霖思索道:“这其中必是有缘故的。”纵然爱妹心切,莫蔚霖也不曾认为自己的妹子有这般名声让亲王青眼有加。
“我已详细问过盈儿的侍女小云,这些日子盈儿始终在屋内练琴并不曾出过府,只有昨日……”莫衍伸手抚着额头,似不解,似疑虑,“她陪盈儿去了‘翠竹书苑’,我派人查了那日亲王确实曾微服从书苑东侧的街路过。”
“难道妹妹她……有什么奇遇不成?”把‘莫非不幸遇见了那个亲王’这句话吞下,莫蔚霖回忆着有关逍亲王的诸多传闻不觉心惊肉跳。
不料莫衍却是摇头,“亲王只是路过并未进书苑一步,盈儿在里头弹了两个时辰的琴,待王爷离去仍在抚琴,连内院也未曾出过。”
“爹,照您这么说,亲王他只是听了妹妹弹了一曲,连面也未见便要纳妹妹为侧妃?”莫蔚霖只觉不敢置信。
莫衍长长一叹,仰头靠在椅背上,满面无力疲乏之态,似乎瞬间苍老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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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你只是去了书苑抚琴于甄先生听,没遇过一个闲人?”
“是啊!”莫霏盈急的犹如燥炉上的蚂蚁,“月儿妹妹,你说该怎么办呢?我,我是定不能去嫁于那什么……亲王的!”
瞧着眼前焦躁地少女,林素月亦百思不得其解那人为何突发奇想,只得劝慰道:“舅父表哥他们自会多想法子的,表姐先别急着。”
“不,不会的……那是亲王的旨意……”莫霏盈收了哭声,极小声的喃喃自语。
林素月正自思量着却不曾听见,只再行安抚劝慰了番,叫侍女进来伺候莫霏盈洗漱一番,再喂她用了点参汤,便劝着哭了半日的人儿歇下了,待其睡熟了,林素月才命侍女一旁看顾着,自己小心地退了出来。
出了绣楼,踏着小径缓缓而行,只觉一股夹杂着丝丝凉意的风拂过竟不觉冒出阵阵寒意。
祁恒逍……
只有她知晓,当祁恒逍要纳莫霏盈为侧妃的事,随风入耳传入脑中有多么曲折漫长,却在真真正正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知道,这并非虚假时,内心好比晴天霹雳,明晃晃的降下闪电劈在眼前,又如平地惊雷蓦然间无风起浪浪高三尺!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能那么平静地安抚莫蔚霖,怎么能那么温婉的劝慰莫霏盈,当早已过去的遥远前世如闪电惊雷逼于面前时,林素月真的不明白自己怎能压抑住心中的惊涛骇浪,怎能冷静如斯……
冷静如斯?
她助他一统天下时,她带着两千兵马独守城池时,浴血战捷后他也曾拥自己入怀,温声软言赞自己沉着冷静,可……
勾唇不由自嘲一笑,犹记在那最后的岁月里,尽管他与她仍互相扮演者明君贤后恩爱夫妻,但揭开那层不比纱厚的平和表面下,血淋淋的真实实则早已开始现形。
一日,祁恒逍当面讥讽地揭露他与别人的风流,嘲讽着他们此生独许的誓言不过昙花已谢时,她淡淡一笑,这一笑却令那帝王莫名地如动了肝火般如讥似讽,冷言道:“朕的皇后乃母仪天下第一人,何时皆冷静如斯,呵,有时朕都不知皇后你究竟是冷静,又或是冷血?”
冷静,冷血,一字之差,天壤之别。不是她变了,或许亦不是他变了,只是他们的情谊早已变了……
“表妹。”
闻音,驻足深吸口气,旋身发丝飞扬,林素月望着一步步走近的人不由一怔,那从来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发略有些凌乱,满脸倦意,眉宇间凝结着愁意。
分明半日前还是那般儒雅俊逸的贵公子……
“表哥。”林素月轻启唇道:“舅父舅母可还好?”
“还好,有劳表妹挂心。”莫蔚霖扯唇笑了笑,只是多少有些勉强,走近,蒙着雾的眸静静凝视她许久,却是一言不发,似乎欲从少女温婉平和的气息中得到某种慰藉一般,良久才问道:“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