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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了摄政王。
王爷得了消息时大局已定,回天无力。
可即便这样,太上皇还是不肯放心,千方百计的想要除掉王爷,归根结底不还是为了那个龙椅?因为只要王爷活着一天,就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
这皇位是他窃来的,早晚得还。
康安轻手轻脚绑着纱布,又问:“可这又如何看得出摄政王确然生了异心?”
谢祁压下满目戾气,慢慢道:“江怀允这人凡事求稳,单靠猜测不足以让他动手。大理寺卿的延请正好给了他试探的机会。”
康安猜测着问:“……王爷的意思是,摄政王猜到了大理寺卿的动作是得了太上皇的授意?”
谢祁没答他的问,淡淡道:“朝堂间的争斗都是无形的刀光剑影,大理寺卿能从区区一个无名小卒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你以为他当真是凡事都不懂的莽夫吗?”
康安心头一凛,就听谢祁续道,“江怀允将上元节刺杀的案子交给刑部尚书主审,何尝不是对大理寺卿的试探?他若是袖手旁观,待诸事落定,依旧能在这个位子上颐养天年。他能不知道吗?”
康安道:“他定然知道……”
“是啊,他知道。”谢祁讽笑道,“他知道,却还是做这种自毁前途的蠢事,不就是在告诉江怀允,他背后有人?”
康安顺着他的思路慢慢想着:“摄政王明知上元节刺杀是太上皇的手笔,也知大理寺卿是得了太上皇授意延请,却还是去赴宴,故意迷惑大理寺卿,让他以为此事还有商榷的余地,继而露出更多破绽……”
说到这里,康安忽然一顿,“摄政王是想——”
“江怀允想动大理寺卿。”谢祁眉眼不动,淡声道。
月上中天,书房外的梅花香气经久不散。江怀允在缕缕梅香中批着如山的奏折。
管家推门进来,怕打扰他,动作声音都放得极轻:“王爷,段统领来了。”
江怀允“嗯”了声,合上奏折:“让他进来。”
管家应了声“是”,将段广阳带进来后,悄声离开书房,将门关好。
书房里顿时静寂无声,只有江怀允翻动奏折的声音沙沙作响。
段广阳躬着身行礼:“摄政王千岁。”
江怀允专注翻着奏折,并未答话。
段广阳维持着躬身的姿势,在这样的安静里心中惴惴,越发不安,暗中揣测着江怀允叫他来的意图。
他和摄政王的交集不多,只上元节前,摄政王吩咐他派人暗中埋伏在街市上。他当时暗讽摄政王年轻,大惊小作,没想到最后竟然真的发生了刺杀。
他再不敢小看摄政王,却也不明白,无缘无故,摄政王大半夜的将他唤来有何吩咐。
书房里烧着地龙,即便是冬日里,也分毫不见冷。段广阳心中忐忑,额头沁了层薄汗,他悄悄抬手想要拭掉。
刚一抬手。
江怀允淡声喊道:“段统领。”
“臣在。”段广阳赶忙拱手。
江怀允放下奏折,抬眼望向他:“本王记得,你是洪曦八年入朝,洪曦十五年被提拔为禁卫军统领。”
段广阳不明白江怀允此言何意,战战兢兢地应了声“是”。
江怀允手指屈起,轻轻在桌上敲着。
明明声音极轻,可在落针可闻的书房里,似乎无形的威压,漫天压来。
段广阳鼓起勇气,试探着开口:“王爷命微臣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江怀允收了手,目光定在头也不敢抬的段广阳身上,答非所问,淡声道:“今日大理寺卿于花满楼设宴,延邀本王。言及上元节刺杀一案,字字句句埋怨本王改弦更张,不尊祖法,有悖太上皇在位时定下的法度。”
顿了下,似乎没有看到段广阳忽然颤抖起来的身躯,毫无起伏道,“段统领既是太上皇在位时提拔的将领,想必见识广博。本王请段统领前来,正是想问一问,本王将此案交由刑部审理,可有不妥?”
段广阳冷汗顿生,“扑通”一声单膝跪地,紧张道:“臣见解粗陋,不敢——”
“不拘什么话,段统领直言便是。”江怀允冷声打断他的推诿,“本王不治你的罪。”
这一记定心丸并不能让段广阳镇定下来,反而让他愈发心跳如雷。
他虽是武将,可天子脚下的武将向来也比常人多一个心窍。事到如今,他若是再不明白摄政王叫他前来的用意,那才是真蠢。
这一番话哪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