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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拿到土地批文取而代之,一举在圈内打出名堂。这种不按套路来的小人最是难缠,利字当头,六亲不认。修月那阵子被梁胜搞得挺头疼。强行拆迁不难,可这样一来正中他们的下怀。舆论总是同情弱者,至于这个弱者究竟是不是真的值得同情,从来不是焦点所在。再加上那阵子省里正在调查黄一唯,修月跟他有些往来,而这个副书记却跟黄一唯素来不和,这块地背后的事就更复杂。本来挺简单的一笔投资,硬是被梁胜搅和成了一个烫手山芋。
僵持之下,海天这么头疼的钉子户自然引起了媒体的注意,频频见诸报端,外间论调不一,对公司不利的居多。当时我劝修月暂时先放一放,公司肯定有损失,但在是这种微秒的局面下,还是稳妥为上。他嘴上应了,可我知道就凭他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头,绝不可能轻易地让人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过了没几天,公司派我去香港出差,大概一个礼拜的时间。回来的时候,工地已经开始施工了。我问修月怎么解决的这事,他没说。通常他不告诉我的事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我不知道他又用了什么手段,尽管对付梁胜这种小人确实用什么手段都为过,可我始终觉得修月这样下去早晚得出问题,常在河边走,早晚得湿鞋。我想劝他,可又不知该说什么,那些不太见光的手段是生意场上处理危机的潜规则,我不知该怎么去定义这种游走在是非边缘的灰色地带。可有句话,却渐渐成了我心里的一根刺儿:“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海天就像一张灰色的大网,纵横交错的网线上串着一个又一个利益集团,我不希望看着修月在自己亲手织出的网里越陷越深,直至无法自拔。
想到这些,我的眼皮不住地跳。我定定神,收回乱飘的思绪,小K的到来,勾起了我对梁胜几乎已经散去的记忆。黄一唯出事后,副书记没能如愿以偿地接替他的空缺,而被平级对调到了其他城市。梁胜的靠山没了,这一年多他除了专心打理家里的生意外,倒也没什么其他动静,若不是小K这次提起,大概这个人真的会就这么消失在我的记忆里……
小K走后,我看看表,快五点了,时间过得挺快,要下班了,我草草地收拾好东西,赶到拍摄现场。会殿中心门外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大多数人透过玻璃墙不往地向里张望。保安面无表情地维持着秩序。
我把车停在远处,想了想,没进去,给小白打电话问了问里面的情况。她说已经差不多了,正在补拍最后的几个镜头。
我开着车在路上溜达,经过医院时,没停。想起修月那番关于一辈子的论调,我心里就莫地烦躁。他来过两次电话,我没接,不想说话,尤其是不想跟他说话。我一直觉得人的内心其实远比自己想象的强大,谁离了谁都照样能活。伤心难过不可避免,可时间会消磨这一切,留下的,不过是一道浅浅的伤,证明这件事曾经发生过,而在记忆中不过是一段微酸微涩的过往,没有谁会为了一段过往搭上自己的一生。
有些事想明白了,看通透了,结论往往直白得近乎残酷。我原本以为,离开楚尘我都可以重新站起来,大概再没什么事能绊往我的脚步。始料未及的是,我竟因为修月的几句话,在心底生发出难抑的惶恐和不安。与其说我是讨厌他对前途漫不经心的冷调悲观,不如说是我内心深处害怕失去,害怕推动一段我甚至还没有真正得到的感情,害怕失去那个陪了我很多年、已经与我的生命融为一体的男人。
手机铃声再度响起,我瞥了眼来电号码,是展阳阳。
“喂?”
“我在医院后门等你。”
我笑,这小孩儿对这顿饭可真执著:“行,我大概十分钟后到。”
“嗯。”
“你甭在那儿干等着,帮我去看看修月晚上吃饭了没。”
“真没劲,你给他打电话问问不就行了。我不去,还得绕老半天,太远。”
“那算了,一会儿见。”
接上展阳阳,他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挺招人疼的。六点多正是饭点儿,哪家酒店外面都停满了车,灯红酒绿的,生意很旺。我在心里由衷地感慨,D市的人果然都是美食家。
我专心开车,他垂着头不知道在琢磨什么,谁也没说话,车里静悄悄的。红灯停绿灯行路口塞车等一等,如此这般地循环了几回,川香苑到了。
拐进停车场,好不容易在角落里找到个车位。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发现展阳阳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我很纳闷,凑到他跟前,掀起棒球帽,忽闪的大眼睛不见了,小孩儿睡着了。我哭笑不得,伸手戳戳他的脸,挺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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