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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若狂地上前挽了她的手,“初晴妹子,我们还正说怎么没见着你呢,这不就来了吗?”
余姚氏的兴奋之情来得太猛烈,让冯初晴简直有些莫名其妙。进了缫丝作坊才发现多了三位客人,常满夏这位经常出现不算尊贵,正在围着缫车打量的方崇光和卢飞倒真的算是稀客。
方崇光还是一样的一字胡、素色书生袍子,倒是卢飞今儿穿得比景山那日花俏许多,衣袖和长袍下摆竟然都绣着比衣色稍深的牡丹花瓣,颜色虽然不艳丽,但出现在一个半老头子身上真的就有些突兀了。
“来啦来啦,方才贵人不是在找初晴妹子吗?这不就回来了。”余姚氏一张脸笑得像朵盛开的鲜花,让冯初晴很容易就联想到了窑子里推销姑娘的老鸨,心里一阵恶寒。
扯了扯余姚氏的衣袖小声阻止道:“德禄嫂子别这么大声,方才听说有人要帮二哥出银子收购蚕茧,是满夏哥吗?”
蚕桑会的事情传出之后,常满夏就不见了踪影,冯初晴对他也不是没有怨念的,好在关键时候这人倒是没掉链子,于是冯初晴好心地冲他笑了笑,对两位正在缫车边上查看的人行了个礼。
“初晴妹子莫要多礼!”卢飞眼前一亮,连脚踏缫车都不看了,笑呵呵地给冯初晴还了一礼,他倒是自在,竟然就直接称呼冯初晴妹子了,也不瞧瞧他的年纪起码比冯初晴大了一半。
“啊?”冯初晴倒是觉得卢飞多礼了,上次在景山见着他时虽然不是多么傲慢但也绝对称不上谦和,现在笑得像个弥勒佛样子是为了哪般?
方崇光噗嗤一笑,“卢二哥可别吓坏了冯娘子,不知道的还当你无事献殷勤呢。”解了冯初晴的尴尬后,方崇光这才解释道:
“前些日子你不是送了个座屏给我么,被卢二哥见着差点抢了去,最后硬是要把座屏搬到他住的卧室去,终了知道要不走这东西就央着满夏带我们来止马坝要亲自求一副了。”
卢飞爱牡丹几近成痴。冯初晴用蜀绣手法绣出来的牡丹栩栩如生,每一根脉络都好似清晰可见,绿叶红花极致妖娆富贵,其中精髓正是卢飞所爱。本来是打算在方崇光家歇息两日就回眉州的,结果硬是被牡丹座屏勾得挪不动脚。
干脆打发了妻子带孙子先行回去眉州,转而折节结交了原本不怎么看得上眼的常满夏,送上的第一份见面礼便是常满夏的织锦销路他暂时给包圆了;再听说冯正柏家的蚕茧还没付给村民银钱,一个村子的蚕茧就算包圆了能有多少?卢飞也是大笔一挥,第一批织锦定金就送到了常满夏手里,常满夏当然是赶紧给冯正柏送到止马坝来了。
这一来倒巧,刚刚解了冯正柏和余德禄的燃眉之急。十二文的价钱,这是止马坝村民想都没想到过的价钱。现在两人都还在外面给村民们重新订立收货的规矩,只不过,这次的主动权完全换了人。
如此的及时雨冯初晴自然是感激在心,座屏家里就还有一个袁漠临走时才刚刚做好的,而且她还正在起头绣一副尺寸稍大的挂屏,是一并送给卢飞还是拖一拖呢?
她这小小的犹豫被卢飞看做了为难,急得抓耳挠腮,“初晴妹子,这样成不?我听崇光媳妇说你打算在景山镇开一个专门卖绣品的铺子,想必是打算卖你那些绣品的。这样,益州这地界我不熟,让崇光找人给你看地方,我出本钱给你开个铺子,你送我一尊座屏算报答。”
这就太夸张了点,冯初晴可没打算把区区一幅一尺见方的座屏卖出那么高价,忙不迭推辞了去,“我们家的缫丝作坊能够重新运转也是托了卢大哥的你的福,送你一副座屏又算得了什么,我还在想等我手里事情差不多了好好绣一副挂屏送给您表示谢意。开铺子的事情我还没准备好,就不劳烦卢大哥和崇光哥操心了。倒是之前摆脱崇光哥的事情不知道怎么样了?”
今天商洛的异样不知道和卢飞方崇光这一行有没有关系,要是有的话,拜托方崇光的事情多半有了消息。
果不其然,方崇光稍一沉吟,便道出了这几天查出来的消息。
商家其实并非外面见着的那般风光,商家三兄弟各有各的算计,商洛在外面的生意商家内部只是一知半解。这意思,商洛做生意的本钱全都不是来源于商家,至于怎么来的?方崇光好笑地看向冯初晴。
冯初晴先是一愣,随即便想起在万年镇商家的布庄里想到的那些事情。商洛做生意本钱怎么来的?自然是“冯初晴”心甘情愿送上去的。
靠!敢情自己是被自己给困死的!商洛那贱人竟然拿着“冯初晴”的银钱来为难她,来为难冯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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