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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芳菲的幽境,平逸柔和,暗濛生波,我收回视线,将目光凝睇在前方不远处那抹迎风而立的绝世身姿上,心中的恬淡仿若轻云疏絮,安谧绵暖,我勾起唇角,终是打破这默然无音的沉寂,“子湛,你心中…可曾怀有疑惑?”
闻言,他缓缓转过身来,洁瑜无瑕的容颜映着阳光那辐散而开的深浅错差的道道光纹,明灭演幻,云清气爽,为其出尘之风姿更增了几许眩惑的神秘色彩,刻时,他那温润如玉、明莹清澈的眸子正灼灼地盯着我,慢慢地,嘴角溢出完美的弧度,璀璨但却温暖异常,“我识你甚早于你逢我,你…可否相信?”
我一怔,转而无尽的喜悦之情涌上心头,朝他奔迎而去,他则展开明扬绝代的平和笑容,相迎于我,然而就待接遇之时,他却目不斜视地穿我而去,走向我身后一个略显单薄但却华丽雍容、袅娜亭立的含笑身影,“遇到了你,我怎会没有疑惑,尚伊?”
蓦然,漫无尽头的黑暗铺天盖地向我袭来,我肝肠寸断,追着二人,人中却突感锐刺,一时疼痛难当,便艰涩地睁开眼来。
微薄如豆的烛光“嘶嘶”地燃炙垒坠,泪落成冢,室内一片静寂,接着,蕊欣那憔悴苍白的脸颜渐渐映入眼敛,只见她眼圈下的青色隐隐呈现毕露,眼眸红肿,其中布满错杂交驳的殷红血丝,视我睁开眼的那刻,脸上闪过无可言表的欣喜之色,竟抽噎泣道,“姐姐,你…终于…醒来了。”
我虚弱地伸手去抚摸蕊欣那有泪痕滑过的略呈冰凉濡湿的脸腮,心中突生一股悲凉窒息的哀伤,用力地牵起嘴角,怜惜地柔声言道,“欣儿,都是姐姐不好,害你忧心了如此多的日子。”
蕊欣神色一滞,泪影斑驳,哭腔更浓,“姐姐快莫要如此言说,欣儿心中无有别念,只盼姐姐的病疾能早日痊愈。”
闻毕,我的脑中出现长久一刻的静止空无之感,恍惚茫然,之前虽一度昏迷,但大夫那饱含惋惜的诊治总论却渐落体系缓缓隐现于脑际,清晰而又冷凛——醒来之后毋可再伤神忧心,可保己之性命五年无虞,但依如今之现况,我,怎可遵守如此医嘱?
甫才失遇错过的寂寥梦境亦在眼前闪曳飘过,顷刻心中悲恸苍凉起来——病体如斯,我可否撑到再遇韩子湛之时,可否还能求得他所亲言的“坚定不渝的誓盟”?
蕊欣见我静然不语,遂不自然地牵强一笑,语气中却极尽安慰,“姐姐如今只需好生将养便是,待身子大好了些再去着寻韩子湛亦未尝不可,姐姐大可放心,依姐姐如此绝世罕有之卓约品貌,想必那韩子湛定然不会轻易忘怀。现我已书信于‘涵漪’之宛城分号的总管杨赜,嘱托他务必力请‘医圣’陆文航至此为姐姐医治,不管要付出何种…代价。”
我渐从迷茫中清醒回神,喃喃反问,“陆文航?”
只见蕊欣的脸色瞬刻若彩虹初霁般明华空灵,语色兴然,“正是如此!据闻陆文航医术精湛,炉火纯青,姐姐,若得他前来为你诊治,你的病体定然是会痊愈的!”
医圣?陆文航?绘扇常携于身的同样钟爱白色的桀骜男子?
恍若…隔世!
我轻微地摇头否决,“欣儿,大可不必如此周章劳辛,我…不想见他。”
闻言,蕊欣脸色一变,眼眸黯淡幽深,“姐姐,那,却是为何?”
源何?缘由?过往?
紧紧地攥着锦被那柔滑的暖软边角,感到被褥上微微凸起的细纹刺刺地触向手心,略显粗涩,我痛苦绝望地闭上眼睛,渺渺之思绪却又回到了陈沅江权势功绩之声焰气息如日中天之时……
“真是奇怪,为何皇上新任的兵部侍郎竟和韩公子的名讳相同无二?”
闻言,我从晦涩枯燥的天阙文史中蓦然抬头,却见雅卿正漫不经心地拿着拂尘粗略闲适地打理擦拭着闺房内的物件与摆饰,脸上则呈现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迷惘神情,并喃喃低语自叹自问。
我不禁放下适才还在专注研读的书册,一脸玩味,“哦?这…你是如何得知的?”
她猛然一震,顺势惶惶不安地看将过来,脸颊却绯红如霞,片刻,低头含糊答道,“奴婢亦只是道听途说罢了,此事奴婢现还不太…确定。”
“如此。”颔首应承,想起日前梅丛的爽宜深谈和韩子湛的悠闲清润,不禁摇头否决,“韩公子乃高寒明朗之人,甚好碧水幽林以及清风绿山,他言他最恶朝阁政事,如此光景,怎会轻易入仕?即便致仕,亦当辅佐明君,而今上昏聩好色,荒淫无道,现下应当避躲远离才是正途。”
“小姐所言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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