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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给他们居住的宅邸并不算大,但却配备齐全,而且还有韩泽专门处理事务的书房,其实韩泽并不常常出门,店铺的账薄每天都会有专人送来供他查验,而每次送账薄的小厮来了,韩泽都会主动地带着小厮走向书房,往往这个时候,柳子盈都是不会跟随的,因为韩泽曾对她讲过,他希望她一辈子安乐平静,即便是店铺里的事情,亦不希望她跟着着急操心,所以每次韩泽一去书房,她便默契地不再相随,不过,每次见到那位送账薄的小厮,她的心中总会产生一种无法言道的情愫,她总觉得自己之前曾见过此人,但是具体在哪里见过,她又记不大真切。
柳子盈本以为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下去,直到她再次遇到雨儿的父亲。
那是一个晴朗的早晨,似往常一样,韩泽与她在床上腻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放她起床。
洗漱完毕,用完早膳,柳子盈开始为韩泽缝制内衬的袍褂,自与韩泽成婚以来,她如其他贤惠的妻子一般,开始热衷于亲手为自己的夫君赶制衣服,柳子盈的女红手艺传承于自己的母亲柳秦氏,做出来的绣品是天下难得一见的珍品,不过因为从不外传,世人才知晓甚少。
柳子盈安坐在床榻上,细细地在韩泽的袍褂上绣着纹饰,而韩泽则闲闲地斜倚在床榻的另一侧,安静地看着书,好似自搬到祺城之后,韩泽看书的类别亦有了很大的变化,他之前是常常抱着医书不放,现在却换成了《策论》、《智谋》之类有关政事的书目,有次她很奇怪地询问韩泽:“你现在看的这些书目应该和商道并无多大关联吧?”
韩泽淡淡答道:“经商不止要懂商道,有时候还需要智谋,用谋划之策才能使自己在商界中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柳子盈想了想,似乎无从反驳,亦就接受了韩泽的观点。
柳子盈正绣黹着,突然发现自己想要的那种绣线竟不太足,便打算外出购买,韩泽本打算陪她一起去,正在此时,那位常常来送账薄的小厮竟不期而至,韩泽无奈,只得仔细地嘱咐她一番,才放她出了门。
柳子盈再次在脸上涂好药水,而后顶着一张疤痕脸轻快地出了门,她比较钟爱城西那家绣品店里的绣线,不仅染色均匀,质量上佳,而且价格还十分实惠,所以她未加思量,出了门便径直往城西走去,因她与韩泽在城东居住,所以到城西还颇有一段距离,为了节省路程和时间,她抄近道走了一条比较僻静的小道。
一转入小道,便看到不远处,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正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她先是骇了一跳,后来亦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她缓缓地一步步靠近和查看,只见男子的伤势很重,气息微弱,蓬头垢面亦看不出面容如何,审视完毕,柳子盈不禁叹息,依此人的伤势来看,即便是将他即刻送医去疗治,恐怕亦是无能救治,性命堪危。
柳子盈虽然惋惜,不过亦没有放任不管,她从袖中掏出一枚瓷瓶,再从瓷瓶里面取出了一粒药丸塞给男子服食,药丸是韩泽还在山谷时炼制的,可以补气化瘀,待男子服食后,她站起身,扫视周遭,打算找人将男子送到邻近的医馆去治疗。
没想到这时,男子竟有了意识,他忍着巨大的痛苦,蹙眉咬牙,低低地唤道:“柳,柳…姑娘!”
柳子盈非常意外,重新蹲下正视男子:“你叫我什么?”
“柳…姑娘!”男子又唤了一声。
“你…居然认识我?”柳子盈有些不能置信地审视着男子的面容,甚是困惑:“你是……?”
“我是,是雨儿,雨儿他爹……”男子因为伤势严峻,言语并不连贯,断断续续。
“是你!?”柳子盈不禁大吃一惊:“你不是在霍羌的农庄里吗,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到底…是谁伤的你?”
“柳,柳姑娘,韩大夫他,他…已经死了,那个人,现在在你身边的那个人,不是,不是韩大夫。”雨儿父亲艰难地向她表述着。
“什么!?你…所言何意?”柳子盈目瞪口呆,更是吃惊。
“柳姑娘,我亲眼所见,那个,那个和韩大夫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他指示着他的随从,杀死了韩大夫,他们不仅杀死了韩大夫,还杀死雨儿,和雨儿他娘,因为我常常打猎,会一些拳脚功夫,又熟悉山中地形,所以才会在那天逃过一劫,不过,他的人并没有放弃,一直在追杀我……”
柳子盈总算听明白了,她颤抖着声音,似乎是不能相信:“……你,你撒谎!”
“柳姑娘,韩大夫…对我一家恩重如山,你又是他的未婚妻,我,我怎敢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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