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页)
藏心阁这个小天地中,虽然与陈念娉会偶尔敌对磕拌,但毕竟是在安然度日。
晚风徐徐拂来,沁人心脾,我却分明嗅到了空气中渐聚渐浓的血腥味道……
日子仿若白狗苍驹般即逝,而在这段过往中陆文航却不若从前般望视和关怀陈念娉,相反,则是刻意地淡漠与疏离,起先我还曾疑惑不解,毕竟他曾对陈念娉的热忱呵护并不似假意虚张,不成想仅仅半年时光便热情消散,判若两人。
后来,当他频繁地趁我出神和发呆之时出现在藏心阁并专注地凝视着我的时候,我震惊大恐,所有的缘由都明了了,醒悟过来后便是不尽的羞怒不堪——
果真应了母亲所言,天下男子无不庸俗好色喜新厌旧!
可是即使我再生气恼怨,他却依旧置若罔闻,我行我素,神情无辜而又潇洒飞扬,终于,陈念娉耐不住愤慨,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
当陈念娉再一次闯进藏心阁的时候,我正往画屏上细细地勾勒着百合花的纹理,任谁看来,一笔一画都极为用心,其实思绪则又在恍惚中飘荡延伸,旋转……
自从在梅林中对那白衣人惊鸿一瞥之后,我曾暗自彷徨并失神了相当长的一段时日,无论从相貌上还是从气度上言论,陈明峻与陆文航已是世间男子之极品,一个若皓月清风,芝兰玉树,另一个则是骄阳霓虹、寒梅青松,如拿此二人与那白衣人相较之,却都于顷刻间失了风采和光华,难道世上真有如此惊世和决绝之人?
渴盼思虑中,炙夏的躁堪炎热已然逝去,清凉的秋日渐显鲜活浓烈,慢慢地,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在臆想自苦,亦开始笑自己的稚嫩傻气,怎会将一个虚幻之梦境当作真实存在如此之久?
于是乎,在仔细地整理了一番心绪后,便开始渐渐地将心中的徘徊不安搁浅。
“你这狐媚不祥之人,凭何抢走我心中所恋慕之人?”一个尖锐凌厉的声音突地响起,蕴涵了连绵无尽的恨意,将正在失神的我惊醒,手中的朱笔不禁一抖,屏风上霎时多出一道不和谐的墨迹,顷刻间,整幅意境清幽的雅致屏风尽毁。
我心中的怒气“呼”地蔓延高升,抬头冷眼扫去,陈念娉那张盛怒不甘的狰狞面容赫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漠然地看着容颜憔悴的陈念娉,她整个人明显清减了许多,似乎好几日都不曾好生安眠过,眼圈呈现淡淡的青色,有些浮肿,我想我的灵魂可能是“残酷邪恶”的,看着陈念娉的伤心躁怒,心中竟然不觉得丝毫的内疚和怜惜,居然还有一种报复成功的快感,即使我从来不曾与她争夺过陆文航分毫。
心中带着些许的故意和卑劣,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将注意力重新投在画屏之上,开始思索这突兀的墨线该如何补救,陈念娉的声音却又响起,阴佞焦躁,略带沙哑,细细琢磨似有哭泣的嗓调,不用看也能想到此刻她又被我的忽略冰冷激怒了,脸色定是愈发地难看暗沉,“陆文航是我自小便倾慕爱恋之人,不成想你却生生地将他从我的身边夺走,你这狐媚子竟能丢弃脸面至此,实在可恶,令人憎恨!爹爹也不知迷了什么心窍,将你一个外人收留于此,偏偏还允许你住在他珍惜异常的藏心阁内?!”
我的心被陈念娉言语中的“外人”一词狠狠地刺痛了,陈沅江看似纵容我体贴我关怀我,但细细思来,这种礼遇有加岂不是生分与愧疚的补偿?
我突兀地闯进他们平静和谐的生活,于他们而言,又怎会不是一种折磨和煎熬?
生分的给予和呵护——多么地讽刺!
半载之时日已逝,在旁人的眼中,虽然我是“荣耀”无限地住在镶满陈沅江回忆和故事的藏心阁内,但说到底,我还只不过是一个外人而已——以陈沅江故友之女的身份存在的外人。
对于这种悲凉和陌生,陈沅江却任由发展,却从不曾为我澄清和正身什么,想到此,我的心慌乱酸涩起来,执笔的手也因此颤动松懈,朱笔顺势滑落地上,顿时,静寂沉闷的空气因这“铛”的一声紧张窒息起来。
我重新抬起头,鄙夷地正视着陈念娉眼中的怒火与涌动,似是故意,也似有报复,久久地,吐出一句话,冰冷刺骨;“你连爱慕之人的心都不能把握,竟来质问于我?我若真是抢了,你又能当若何?”
我想当时我的脸色可能是“狠厉惊人”的,因为我看到她明显地怔住了,既而,那张白皙精致的脸开始变得苍白无血,手指关节竟呈透明——如不是陈沅江的“特意嘱托”,再加之秦磊尚在身边侍侯,脸色冰冷严峻,她极有可能再次在藏心阁发威责难。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