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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行礼,他都脱帽鞠躬。
1月9日,蔡元培在就职演说中,对学生提出三项要求,即“抱定宗旨”、“砥砺德行”、“敬爱师友”,明确指出,大学是研究学问、求学的机关,“大学者,研究高深学问者也”,“大学生当以研究学术为天职,不当以大学为升官发财之阶梯”,要求学生不仅要树立正大的宗旨,而且必须“抱定宗旨,为求学而来。入法科者,非为做官;入商科者,非为致富”。衡量教员和学生优劣的标准,是依他们学问的好坏有无,而不是看他们地位高低、家庭贫富和来头大小。这些观点,都是北大学生前所未闻,也与他们的习惯观念迥异,使学生倍觉新鲜。
1917年是北大历史上重要的一年,这一年也是北大建立20周年,12月17日,北大举行了历史上的第一次校庆纪念。这次校庆,与其说是感念过去,毋宁说是庆祝新生。当时文科教授、词人吴梅曾作一首纪念歌,反映这一特殊时段的历史意蕴。其歌曰:“域朴乐英材,试语同侪:追想逊清时创立此堂斋,景山丽日开,旧家主第门桯改,春明起讲台,春风尽异材。沧海动风雷,弦诵无妨碍。到如今费多少,桃李栽培;喜此时幸遇先生蔡。从头细揣算,匆匆岁月,已是廿年来。”
“喜此时幸遇先生蔡”,正反映了北大师生对蔡元培的信任和期望,以及北大人对未来的信心。
蔡元培自1917年进入北大至1927年底脱离北大,共有10年多的时间。这10年是北大历史上生机勃勃、辉煌灿烂的10年。蔡元培的名字同北京大学紧紧联系在一起。他的思想、精神和业绩已深深嵌入了北大的历史,当然还有中国的教育史和现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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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不拘一格揽人才
蔡元培入主之前的北大,可以说就像一个得了破伤风的襁褓婴儿,又正因为年幼,免疫力、抵抗力都很差,得了重病再找不到良医,那真是命悬一线,岌岌可危。蔡元培就像一位经验丰富又极有责任心的名医,经过认真的望闻问切,很快就找到了病根和医治的办法。他说:“大约大学之所以不满人意者,一在学课之凌杂,二在风纪之败坏。救第一弊在延纯粹之学问家,一面教授,一面与学生共同研究,以改造为纯粹研究学问之机关。救第二弊在延聘学生之模范人物,以整饬学风。”一句话,为青年寻找可以依赖的能够引导他们做人和治学的导师,乃是北大的当务之急。
蔡元培首先找到的是陈独秀。1917年1月13日,到北大仅仅9天的蔡元培,就聘请了新文化运动的倡导者陈独秀任文科学长(即文学院长)。早年北大,是以文科为强项的,而文科中恰恰守旧的人物又不少,是北大革新的障碍。因此蔡元培首先寻找具有革新思想的人物来主持和充实文科,而陈独秀正是当时不二之选。
继陈独秀之后,蔡元培先后又请来了胡适、钱玄同、刘半农、周作人、高一涵、李大钊、鲁迅等。这些人加上北大原有的革新派沈尹默等,围绕在陈独秀和《新青年》的周围,发起一场轰轰烈烈的新文化运动便势在必然了。
说起新派人物对北大改革的贡献,最大者当推陈独秀。其次是胡适,尽管胡适的名气比陈独秀在当时要大得多。身处其中的梁漱溟先生对此曾有切实的评价,他说:“当时发生最大作用的人,第一要数陈独秀先生,次则胡适之先生,且不论他们两位学问深浅如何,但都有一种本领,就是能以自己把握得的一点意思度与众人。胡先生额脑明爽,凡所发挥,人人易晓,当时的新文化运动自不能不归功于他。然未若陈先生之精辟广悍,每发一论,辟易千人。实在只有他才能掀起思想界的大波澜。而且,胡先生的白话文运动是当时新文化运动的主干,然未若新人生思想之更属新文化运动的灵魂。此则唯藉陈先生对于旧道德的勇猛进攻,乃得引发开展。”
除陈、胡两位之外,刘半农、钱玄同、李大钊、周作人、鲁迅、高一涵等人,亦是各有神通,各有绝招。所有这些人所做的工作和贡献,蔡元培未必能做。但如果没有蔡元培,他们却不得聚拢在北大,更不得机会发抒,尤其是没有蔡元培的处处支持爱护,他们也难以发挥那么大的能量,单从蔡元培对陈独秀的信任和爱护就可看出。陈独秀才思敏捷,办事果敢,能打开局面,是北大革新的得力干将。蔡元培对陈独秀也极为器重,甚至对陈独秀的一些毛病也并不求全责备。梁漱溟后来曾说:“我认为蔡元培先生萃集的各路人才中,陈独秀先生确是佼佼者。当时他是一员猛将,是影响最大,也是最能打开局面的人。但是,陈这人细行不检,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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