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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鲤又一次猛回头向背后望去,什么也没看到。
果真有风,只好去仔细关上门窗。
“母亲,你说要给我买鼠皮做袄子的。”
“嗯,到了冬天是要做的。”
“能不能不要袄子,换成剑。义士配长剑,我这把,短了。”
十岁的儿子,说起话来,一副成人的德行。
莫鲤什么也没说,关了门窗,懒得理这十岁的孩子。嗜剑没什么好处,像他父亲,就因这个惨死了。 。。
1、一双眼睛(中)
干伯以前是个马夫,奴隶的最下等。一次宫中有人献豹,奴隶们抓阄与豹肉搏,干伯不幸抓中。人们都以为干伯难逃一死,却谁知道那刺客是以献豹为名,意欲刺杀吴王的。斗豹刚一开始,牢笼打开,金豹闻到吴王气息,就直奔而去。情急之中,干伯拔剑自断其臂扔与金豹,这金豹虽是被刺客驯养只识吴王衣物气味,但是在血腥膻味的诱惑面前,*本能使得这只饿了足足五天的豹子临阵倒戈,叼起了地上的新鲜人肉,囫吞直咽,瞬间被弩手射杀。
当这只豹子和它的刺客主人像两只刺猬一样躺在箭靶之林时,干伯被吴王亲自下令从“闱夫(马夫)”升为“趣马(掌管用马)”,这样不仅去掉了奴隶身份,而且还一路升为专管吴王马匹的下士。
好运总是随着好运而来,干伯作为干人的后裔,相剑的本领似乎也是娘胎自带的,从奴隶升为“趣马”,又接二连三得了机会,为吴王相得削铁如泥的宝剑三把,吴王欣喜不已,又亲自下令名大鸾从“趣马”升为“锻人”,掌管冶炼锻制(兵器农具的铸造),位列中士。
可是莫鲤一直不认为平步青云是什么好的事情,同为奴隶的她从以往住的马厩里搬出来时,就对丈夫干伯说过,怎么搬出去,还会怎么搬进来的。奴隶就是奴隶,想翻身,于登天何异?何况还是最令吴王恼恨的干国后人!
干国人和剑那是无法分开的,铸剑是每个干国人天生的本领,尚剑也是干国一直坚守的信条,干国兴于剑,可是干国也是亡于剑。
莫鲤本能的不喜欢干伯铸剑。
可干伯说自己是一个天生的铸剑师,铸剑就是他活着的唯一意义。
升为锻人不久后,干伯就渐渐变了,从一个谨小慎微的奴隶,变成了一个沉浸于极致大欢喜之中的狂热信徒。
干伯变了,也从一个知疼知热的小丈夫,变成了一个置地、买欢、纳外妇的薄情郎。
而这命运给予的变化,最终却是以他与人争斗命丧碾石之下结束。
莫鲤想起这些事情,不禁流了几滴泪。
家里既然没事,莫鲤又转身出来了。她得赶紧去官府领洗衣钱,时辰过了,又得等下一批。家里等米下锅,可来不及。
水洗塘里那帮干活的女人松树果子一般围成一堆,平时争抢洗衣石能打得头破血流,现在却聚集起来叽叽喳喳地七嘴八舌。
“你的月利怎么比我的还多?”
“自然要比你多呢,瞧瞧手都洗烂了,是为了多赚些钱打舟去看他的。”
“别害羞,说说,两人见面时说些什么?是不是互捧着双手叹息:‘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唔…唔…唔”,一众人捂着嘴笑。
“还是郑国好,听说每逢三月三上巳节,溱河边上,良人无数、美人成行,情义两生时就互赠芍药,这天阔地阔,男女相悦,何等之美啊!哪像我们这干工泾?方圆几十里,除了成群成群冶铁打刀的奴隶们,就是那些不时流放的囚犯和一些抓回的战俘。” 有女人忍不住感叹。
吏皂在一旁一边数着数一边不置可否地听着,抬头看到莫鲤,随口就说。
“莫要瞧不起奴隶哟,奴隶也有官至中士的,干伯不就是!”
“一个死了这么多年的人,还提他做什么?”莫鲤没好气地说,今天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出来。
“最近有人说看到干伯了,呶,就在出了梅里城外的桃花坞。”那个皂隶看着莫鲤,伸出胳膊,指向城外。“他到底死没死啊?”他俯下身来,带着一丝阴阴的笑容问她。
莫鲤心里一沉,赶忙答道。“死了五年了,这梅里城老少皆知,……那么大的石碾砸下来,脑袋压扁,眼珠子都迸射出几丈远。再说,人入葬前,我是找遍了里里外外,只找到了一只眼珠,——你说都这样了,还能没死?”
莫鲤把框子里的衣服狠狠地甩出来,搓着两只胡萝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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