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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只喜欢杀人,不喜欢风雅。
他踩在这片花毯之上,搜寻着大哥被杀的线索。
线索并不难找,因为,花毯之上留下了多处被踩凹的痕迹,形成一条大致的路径,直通湖边。
春天的花草很娇嫩,又被春雨滋润了数天,脆弱得不行,即使是只猫踩过,也会留下痕迹,何况是人?
那些凹痕,一定是人为踩出来的,而且还是不太久之前,他当然想到了会不会是凶手留下来的。
他沿着这条“花径”,向湖边跑去。
脚印在岸边消失,湖面上飘浮着许多石竹花的花瓣,绿水衬花,如诗如画。
他盯着那片浮在水面上的花瓣,好一会儿不动,难道是被这诗情画意给迷住了?
没有人性的人,是不会被景色所打动的。
那片飘浮的花瓣之中,有一个东西,手臂长、手臂宽的东西,他睁大眼睛,仔细地看,努力地看。
那真的就是一只手臂——一只完整的断臂!
他看得到手臂上那粗壮纠结的肌肉,那隐隐的汗毛,还有狰狞的纹身。
狼头纹身,大哥的纹身。
这是老刀的手臂。
他眼睛立刻红了,想都不想就踩进湖面,去捞那条手臂。
湖水由浅入深,由小腿到腰部,而后到胸部,手臂已经近在咫尺,他伸出手,抓住那只断臂。
在他抓到断臂的那一刻,什么东西突然绑住他的手腕,瞬间就缠得死紧,而后,一股巨大的力量往他往湖里拉。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整个人已经被那股力量扯进水里,冰冷的湖水,灌进他的鼻耳。
他被呛得很难受,但他是武林高手,水性也还行,没过一会儿就摒住呼吸,稳住阵脚,想往上游。
但手腕被缠得很紧,他根本游不开,用另一只手摸了一下,原来是被一根粗绳绑住了。
他没空去想为什么他的手腕被绑住,只是利落地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刀,去割那条绳索。
他的刀很锋利,他用刀也很熟练,但这是在水里,那条绳索又要命的结实和粗大,他用了一小会儿才将绳索彻底割断,从而得以浮出水面,呼吸。
呼吸了几大口新鲜空气后,他拿着他大哥的断臂,准备往岸上游去。
突然,左脚一阵剧痛,他的后脚跟似乎被什么锋利的东西给割伤了。
在水里,没有什么比脚受伤或被缠住更可怕的了。
他脸色微微一变,想赶在脚伤加深之前游回岸上,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左脚稍微动一下就剧痛难忍,根本无法摆动和划水。
经验告诉他,他的左脚脚筋很可能被割伤或割断了,脚筋一旦受伤,任怎样的游泳好手也寸步难行。
他努力地游,却连站都站不住,身体慢慢地往下沉。
当湖水淹到他的下巴时,前面泛出水花,一个人从湖里冒出脑袋,微笑地看着他。
她面庞清秀,几条大辫子湿漉漉地垂在肩上,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稚气未脱,但笑容,却是无比的诡异。
“你……”他才开了个口,湖水就进了他的嘴,然后进入他的鼻。
他被呛得好难受,想竭力拨开湖水,但因为无法在水里站立,他还是继续下沉。
意识模糊的时候,他想,一定是这个女人害了他,他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先奸后杀……
思绪到此为止,他晕过去了。
他不知道他的仇人叫洛红妆。
洛红妆站在水里,只露出肩膀以上的部分,悠然地欣赏四周的美景。
直到确定这把“刀”一定已经晕死过去后,她才扎进水中,去把湖底的这把“刀”给拖上岸。
蠢物就是蠢物,轻易就进了圈套。
她怎么可能会在杀人现场留下那么明显的线索?
他们没有令她失望,发现了老刀尸体下的那瓣石竹花瓣,然后找到这里,然后发现了被抛在湖里的断臂。
断臂的外围,飘浮着一个绳圈,绳圈被飘浮的花瓣所掩饰,这个有勇无谋之徒急着回收兄弟的断壁,哪里会仔细观察水面的情形。
他一抓住老刀的断臂,她立刻收网。
那个绳圈打的是活结,另一端拉紧,绳圈立刻缩紧,绑住七刀的手腕。
绳圈的另一端先从湖底巨石下的缝隙穿过去,再伸出水面,后伸到岸上,再绕着梅花树半圈,最后才被她抓在手里。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