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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色。以后或许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他的语气略带伤感和无奈,她似是听出了。
说话间,他的纤手堪堪停留在她冰凉的面上,手指轻盈灵巧地一动,白纱带便一圈一圈的松散开,落于雪地,一双清澈如水波荡漾的美眸,赫然在目。她长得并不美,若是非要要在平凡的五官上挑出一样标致的话,便是这双黑色大眼睛。纵然他浪迹四海,行遍天下,却还未见过第二人,有她这般出尘不染的琉璃色泽。
她慢慢地张开了双眼,先是微睁,眼前的景象渐渐由模糊转为清晰,她的唇角蔓延上了微笑的弧度,再望一眼,公子翌正席于她的跟前,平静地凝望着她,流转的眼光温柔而魅惑不已。她含羞得低下了头,因那公子翌胜雪的脸容离得她那样近,若她稍微向前倾倒半厘,便会不偏不倚的吻上了他的唇。
她轻启朱唇,双手交叠,拱手道:“多谢公子替我诊疗,眼下我的眼疾算是无碍了。”话毕,转念一想,似是不对,她变得如此凄惨潦倒,全不是他造就的么,想着的间隙忽觉气氛一凝滞,无语凝噎,竟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她往后一退,抬眸打量着公子翌的面庞,容貌还是那般寻常模样无二,只是骨子里透着的优雅风姿以往更甚,他在淡淡的抿唇轻笑,人的面孔可以伪装,高贵的气质却是无论如何也学不来的,公子翌还是原来的那个公子翌,只是她不知为何那日在街头,有那么多妙龄少女对他用了一个词:俊秀公子。
他优雅地一拂手,掀开浅灰长裳下摆,对她屈膝拜下沉然道:“近日多有冒犯,得罪之处,敬请王妃娘娘见谅。”他话虽说得诚恳,却绝口不提为何要将她掳于此地,幽禁了足足半年之事。
几近子时,天气变得骤冷,黑暗低沉的苍穹之上,细细簌簌地飘摇而下苍茫茫的大雪,厚重的雪花一层一层压实在霜白荒芜的大地上,宛如银亮的镜面辉映着天际清冷的月光,使夜色更显几分深沉寂寥。
夜晚山岭上的温度本是极低,兼之突降大雪,周身的温度更是降到前所未有的骇人,森森的冷意自宽松袖口、领口一寸一寸地蔓延进去,惊得凉透了骨髓,她忍不住打了个颤,倒抽一口冷气,喉间刹那冻僵得无法出声,空气里弥散皆是她呼出的白淡雾气。
他将手掌轻柔地覆于她的背脊,运起了内气,难以言说的暖流带着种清淡的情愫,一阵一阵的自他的手心传达至了她骤寒的体内,为她驱散了大部分的寒意。
随后他扶将起她,将手指轻扣在她的肩上,淡淡说道:“太行山巅上的雪,可不是常人可以看到了,因为太过严寒,凡事看过之人都会被冻死了,永远长眠在此地。”他的语气丝毫不带感情,淡漠的眼缓缓地抬起看向远处的几座墓碑,那是阳春三月时,居于山下之人上山采药时发现的尸体,便将他们就地埋葬立碑了。
他要她明白,唯有历经生死边缘的劫数,才会了然生命可贵的意义,不论将来会发生什么,或许众叛亲离,或许孤助无缘,或许受人诬陷、遭人鄙夷唾斥,他要的是她经受住磨难,好好地坚强地活着。
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自她还年幼时,他便开始培养了她固执倔强的正直品性,而在她二十岁那年,他要她做到背信弃义,狡兔死,走狗烹,只为留存一命,苟且偷生。
可她不解他为何要对她说此一番话,便道:“翌,你到目前为止一切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了什么?”她其实甚是清楚,他并非是想加害于她,相反的,他对她的温存,甚至比对自己的性命还要珍视。
他扯开发白的唇瓣,淡淡一笑:“你便这么想知道么?”斜睨了看她一眼,敛眸神色下掠过一丝毫不觉察的温情,复又沉声道:“因为,你对我还有用。”
不可置否,她相信那是十足的假话,然一年下来的相处使她清楚得很,他是多么的高深莫测和权谋难辨,若是他不愿告知的事,那么纵然是挥刀指着他的脖颈,也是白费枉然。故她亦不再多言,神色一转,只静静偎依在他身旁,抬头凝望着墨蓝的苍穹无限遐想。
一年的相处,纵然是对着畜牲都会留有情意,何况他还是个生生的人,对她温存关爱备至,她有一点点动容,竟真的不知道在自己心中,他究竟是亦怎样的位置存在,风花悄落,雪落无声,她应景的轻声叹息着,或许她更不明白,自己要以怎样的身份去面对他。是知己。是朋友。还是爱人。
此刻他的手掌正温柔地将她的素手裹在里面,滚烫的手心竟沁出了细汗,温暖绵绵,她斟酌思量得慌,想到动情处心一凛,试图将手抽出,却被他更加用力地死死握紧,他抬眸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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