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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目光往高处望些。约莫走了半个时辰,也不知过了几多楼宇,燕赤霞有些奇怪地问道:“这一路,都没个称心如意的?”
宁采臣说道:“若要上接天光,不知哪处好些?”
燕赤霞面上微微一变,道:“五庄观中,寻接天光之法,你还真是胆大的紧。”地仙之祖门下弟子,不思量如何与九地相熟,还真是不常见。不过这一说,燕赤霞想起一地,“你若真要这地方,倒还真有一处。”
宁采臣点点头,道:“如此甚好。”
也不知是早年间有人和宁采臣一般,不行正道,却生偏门,还是五庄观中本就有这书生一席之地。再行了一炷香时间,转过几座山头,一楼平地而起,却是将宁采臣看的目瞪口呆。莫说宁采臣了,燕赤霞见过这地方不止一次,犹是如此。
记得那句“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眼前这座“望月轩”不但高不止百尺,还是个顶个的危楼。高不止百尺,半耸入云,瞧不见楼高几许;好个危楼,清风过时,隐隐竟有沙石散落。宁采臣看着大胡子,笑道:“我胆子就这么大?这种地方你也敢让我住?”
燕赤霞那张不怎么白的脸上也现出一阵笑意,道:“我还真没见过比你胆子大的。”莫说初逢处,也敢与那树妖相抗;便只今日,难得道祖和师父与你青眼有加,还能这般没事人的寻找宿处,这胆子还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燕赤霞自离了此处不提。宁采臣这才真正打量起“望月轩”,推门而入,十丈见方的地面上,除了正中一道楼梯,再无他物。也不驾云,也不提气轻身,只将脚步迈起,丈量这危楼到底高有几许。
层层叠叠似相重,相重当因无一换。
楼楼阁阁自不同,不同自是起心间。
初时也未觉,直上了不知几楼,不见天地玄黄,只是一成不变的楼梯踏之不尽,慢慢走来,一股说不出的意味自生。此处无窗,初时底层的大门,还有一丝光亮透上;走至中层,无光寂然,只有他上楼的脚步声相伴;再往上去,便是点点星辉,从那楼梯的缝隙中洒落,沐浴在这天地间唯一的光亮中,感受着天地间亘古以来以来的真义……
每踏上一步,胸臆间那股星光便浓郁一分,诸天星宿剑“嗡嗡”似要脱体飞去,宁采臣只当不觉。一步接着一步,不紧不慢,不快不缓。到得最后,只将双目也闭上,任那星光与剑意相接,相交。
星光逾近,那剑意越发凛冽,那脚步越发艰难,那诸天二十八宿齐盛,星光如瀑,只将满月之辉压下。星光如雨,望月轩中宁采臣只当不觉,哪怕那星光已如千斤之担,穿越无尽虚空,落于神魂之上。
四象无主,二十八宿齐乱……
波月洞中,奎木狼只觉神魂一乱,便知当年诸天星宿剑出了岔子,弃了娇妻,顶了舍利,一拂袍袖,便是千里之遥,往那望月轩上一扑。
镇元子瞧了真切,只将拂尘往天上一抛,那奎木狼西方七宿之首,托化黄袍怪,也是急切,眼不见真神。奎木狼性子最烈,被那拂尘一扫,便又跌了回去,就在空中叫道:“与世同君,这人炼化我等神魂,宽恕不得,若不让路,只等周天星宿大阵,与你做过一场!”
镇元子也不答话,只将拂尘再一扫,奎木狼便连说话也不能,心中这才真个想起自己招惹的是谁,不敢再生聒噪,直往三十三天跪拜。
道祖端坐兜率宫中,双目微闭,只叹那宁采臣果是天地造化的奇物,一夜之间便将诸天星宿剑洗练成功,只是霸道处,竟要将那四象真灵,二十八宿星力,尽数炼化。这一来,当年那群助他炼剑之人,少不得也是百十年将养,才能略复旧观,也怪不得奎木狼暴跳如雷。
五庄观中,镇元子欺负小孩子一般的举动,看得道祖也是一阵苦笑。心下再三思量,只觉那剑于宁采臣另有他用,也不合就此收回,道祖瞧了诸天星光涌动,只道:“歇了吧,三日后‘丹元大会’,莫要误了时辰。”
一声出,满天星光散落,不复涌动……
望月轩中,宁采臣只将最后一步踏出,懵懂间,只觉自身起了变化,但也说不清楚。诸天星宿剑现了真形,神魂雷电世界中,那二十八宿散漫虚空,也不结阵,也不幻化四象,只在天雷离火间游荡。
望月轩不知其高,顶楼上,却是一根立柱,撑住顶阁,四下却无阻隔,那满天星光,便由此处洒入。星光止歇,只有满月当空,宁采臣也不知自己得了天大的造化,只将目光凝定,莫名起了些闲愁之思。
只说能灭了黑山就去找聂小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