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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再浪费时间,这病,终归是无药可救的。”
那团冰冷终于有些许动容,玄色身影挪作到她身边,迟疑片刻轻轻搂住枯瘦肩头靠在自己身上,墨黑长袖覆盖下温暖无风。
“还有名医没走动,希望未绝。”清冷声音中可听出点点温度,这一点点,便让她心满意足了。
数年沉疴痼疾,能熬到今日已经算是奇迹,就连医娘也说再无转好可能,何必还要放弃一切千里奔波去亲眼证实一个个绝望结果?紫袖不是红弦,既不执着于什么目的也不存在任何牵挂,从踏入夕落山见到他那一刻起,这一生就只为他而活。
赴身武林,杀伐江湖,为他谋河山,为他定天下,为他寻一相知相守可白首不离者,代替伴他今世不再形单影只。
幽幽叹息如雾,缭绕轻缈:“与你为伴八年有余,世间所有我都已享够,唯独遗憾不能同行终老。如今最大的心愿亦不是再延寿几天,而是能见你和红弦守誓同生、并肩同死,紫袖此生足矣。”
“你该恨我才对,百越云氏因我韦家获难,流落风尘一身残病皆由此而起,就算你要这天下一半亦不为过。指腹为婚,师命之言,我负你如此,而你却从不责怨,亏欠你的便是倾尽所有也难还清。”
情债,最是难纠缠难了断。
几声低咳,背上温热手掌轻轻拍抚,紫袖强撑着笑容摆手,顺些气血后无力地瘫在韦墨焰肩头:“不说这些。以后我不在了,你要多了解她,多相信她,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人能如她一般坚定为你守护,也没有人如她一般脆弱却强装坚强。墨焰,你要明白,她现在能在你身边是要顶着多大的压力,绝不可再疑她伤她,女人最怕的不是苍老,而是心如死灰。”
淡漠的破月阁阁主没有接话,只是扯过榻脚的锦衾细致地盖在堇衣女子身上,把怀中温暖尽数传出。
如果这真是最后的时光,他不想再负她一片情痴。
“月影,你始终是我韦家之人,无论生死。”
微颤的眉睫滚落大滴泪珠,漫长的辛酸孤苦只这一句话便全部抵消,没有名分也好,没有实质也罢,能在他心中有一席之地胜过一切安慰。
对不起,红弦,唯有这点请让我自私一次。
让云月影这个名字,能活在他心里。
等到夜色深沉仍不见红弦回来,沈禹卿心中担忧愈甚,然而山水茫茫,何处得寻一人?
“沈堂主,玄瞳求见——他受了重伤。”
玄瞳?之前跟在红弦身侧自称萧家故人的那个?他不是领了红弦的命令在程府周围秘密看守吗,怎么会受伤并跑到这里来?
及至见到踉跄进了议事堂的玄瞳萧乾,沈禹卿眉头紧皱,终于意识到势态正朝着他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
那双间或闪过赤红之瞳的眼中懊悔不尽,全不顾身上处处深可见骨的伤痕拼命从兰陵城赶到破月阁中,血染满路。
“沈堂主,医娘有异……”虚弱得近乎不闻的声音断断续续,沈禹卿急忙上前搀扶顺便度气过去才勉强让萧乾支撑着把话说完,“她与离教相勾结,要对少小姐不利!”
深深倒吸凉气,平素沉稳干练的天市堂副堂主言语中狠厉露骨,眼中杀意弥漫:“少丞,去把医娘给我带来!”
彼方两人日夜兼程奔赴塞北,此处蹄声不绝追风逐雨,从江南到齐鲁,从兰陵城到昆嵛山,夏倾鸾几夜未曾合眼。
破月阁中纠缠如麻的三个人都在为生的希望与时间战斗,用各自不同的方式,求各自不同的目的。
山高飘渺,壁立万仞,仰看群峰众岭,比起七佛山险阻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此庞大山脉中想要找到血狱龙池着实费力,幸好云衣容提供了极为详细的描述,是而在山中穿行不到一日,夏倾鸾便确定了血狱龙池所在的山峰。
算算时间,还有四日之久。
昆嵛山所在地区较为偏僻,地广人稀,并没有哪个门派将势力延伸于此,理应是个清静之地。而然在踏入这片地域的时候此想法便被推翻,虽然不是特别明显,但夏倾鸾依旧发现了蛛丝马迹证明有人暗中监视着她,看来此处亦非世外桃源。
是云衣容有意诓骗,还是出发时便被人盯上等待下手?
不管事实如何,龙芯果她是一定要去取的。
策马行至山脚下,高高垂下的狭窄石梯只能攀爬而过,夏倾鸾弃了马徒步半日,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半山腰一片平石之上。
眼看目的地近在眼前,疲惫一扫而空,每接近山顶一分便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