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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势,仅余眼眸里几点不易察觉的温度:“给她清理一下换身衣衫,吃也好不吃也好,就算用硬的也要让她进些水米。还有,我不在的时候不许任何人进来——你除外。”
紫袖点点头,方才的委屈冲散了大半。能得他信任是件极为不易之事,而破月阁中能被他如此相信的也只有她,连红弦亦未曾有如此待遇。
不过,她宁愿将这份信任平分给那两个人,使他们相知不疑,永结同心。
冷肃的身影离开后,紫袖又是一阵急咳。她的身体越来越差,不知哪天就会撒手人寰,在此之前一定要扫平他们之间所有障碍,至少在闭上眼的那一刻能看见他们重新并肩而立,相携此生。
又是清扫屋子又是打来热水,病弱女子额上香汗淋漓依旧没有丝毫不耐,手下温柔而精细,仿佛床上躺着的人是她的至亲,而非并无半点关系的外人。
“若不是他爱你至深也不会如此,天意弄人,谁让我们都是上天的玩物呢?他会为你逆天改命,你就不能为他拾起余生吗?红弦,你若是听见便想想这一年多来他为你付出多少,那时,你就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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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堂中安静无声,谁都看得出阁主心情极差。
想来也是,先遭背叛又被所爱之人亲手刺伤,即便是冷傲如神的韦墨焰也难免会为情事伤神。万俟府中狠厉相逼不带半点感情,却是最惊天的告白,直教江湖中那些自称正派的人也为之气折。
“乔堂主,天下可有擅医失魂之症的名医?”案后阴沉的男子询问道。
“失魂乃是心病,寻常大夫自然不可能医好,倒是古籍中有些仙草妙药,却不知生长何处。”天市堂堂主乔飞雪沉吟道。饱览典籍过目不忘,人都知乔堂主脑中装着天下学识,他所说的便是定论。
韦墨焰单手揉着额角,似乎十分烦扰,这等表情在他面上是极为罕见的。堂下众人无不心怀疑惑,连重伤时他亦不曾流露半点情感,到底什么事能在这种时候让他心烦如斯?难道,红弦又出什么事了?
玄色衣袖划过桌面,长而灵巧的手指端起酒杯,只可惜里面无酒。想了片刻,韦墨焰淡淡开口:“若无药可医,那么,至少寻一处宁静的世外之地——我不想她死后,还因为身上的东西被人打扰。”
蓦然,倒吸凉气之声接连响起。
红弦,那个本该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仿若超凡脱俗的女子,终是要离开这个龌蹉纷扰的世间了吗?
而另有人心声存异。
她死了倒不要紧,重要的是,玄机会落入谁手。是如他话外之意会随红弦下葬,还是自此成为破月阁一统武林、傲视天下的保障?
案后靠在椅中的男人看起来颇为疲惫,无疑,他是强大且难以战胜的,纵使没有玄机也极可能成为最终的王者,可若是玄机落入他人之手……
得玄机者得天下,不想让他得到此间河山,那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无论如何,要拿到玄机。
第二十章 机关算尽太聪明
夜凉如水,携卷着雪后初霁的冷冽,被风吹进阁台上的薄雪踩在脚下不发出半点声音。
破月阁对外守卫森严,是而内部并无人值管,月下鬼祟的身影未惊动任何人,沿着楼梯一路攀上,最终驻足于没有灯光的房门前。
这不过是间普普通通的屋子,却藏着天下至大的秘密。
略微颤抖的手按在胸口深深吐息,默默祈祷着屋内女子真的如传言般失了心智如同行尸走肉,否则,以他的功底决计不是红弦的对手。成败在此一举,究竟是饱含怨恨屈居一辈子,还是用自己微薄的力量为恩人报仇,很快便可见分晓。
小心掌握着力度将房门无声推开,里面黑漆漆难以看清。转身阖门半掩,闭上眼稍微等待了片刻,再睁眼,终于可以看清。
床上人影侧卧,凹凸有致,遮盖脸颊的细密青丝如墨色天瀑,枕边,放着半只手臂大小,细长的、略显陈旧的木匣。
玄机。
忍不住的激动涌上心头,脚步亦有些飘忽,不再像片刻前那般稳重谨慎。几步接近床边而呼吸均匀的女子依旧纹丝未动。悄悄将木匣夹在臂间,凝视片刻,终于心一横扬起短剑。
“果然是你。”清冷平静的声音淡淡响起,挟着木匣的人脑中轰然一声巨响,回过头,正是淡漠却足以令人谈之色变的那个男人。
彻底推开房门,韦墨焰冷冷地看着高举短剑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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