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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的状态让她并没有发现身后鬼祟的黑影,依旧缓慢而不稳地扶着墙沿行走。确定四周无人,那道黑影加快了速度,少顷便走到了云衣容身后,
猛地伸出双臂将娇弱的身躯紧紧抱住,粗大的手掌死死掩在口鼻之上,拖着慌乱挣扎的人直往人烟稀少的地方寻去。
一心只想着韦墨焰的她从没有留心那些流言碎语,直到被魁梧的身子压倒在干草堆上才蓦然忆起,最近的兰陵城沉浸在采花贼带来的惶恐之中。
瞬间脑海一片空白。
等到想起呼救时,口唇已被绢布塞住,男人沉重的身体压住她根本无法动弹,滚烫的手掌沿着领口一路向下直至腰间,轻而易举地解开了胭脂绳结。云衣容此时才开始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软弱无力,两只拳头砸在宽阔的背上就如同搔痒般毫无作用,任由对方轻薄侮辱。
夜太深,深到她看不见任何希望,一直未曾干涸的泪痕又覆上新的印记。撕裂般的剧痛疼得她几欲昏厥,想喊却喊不出,生生憋得喉咙肿痛,然而,身上正兴奋的男人并不会为此怜惜半点。
痛苦,惊恐,耻辱,憎恨,只这破晓前的短暂片刻,云衣容经历了一生阴暗感受的汇聚交错,所有可怕的感情都被无限扩大,再无止境。
平明时分,噩梦终于结束。
四周渐渐响起忽远忽近的脚步声、说话声,有人小心翼翼地给她盖上大袍,有人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只是,一切都不能进入她脑中。
天亮了,天亮了,可她的世界,从此再无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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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少渊很少一大早便找上门,这让程萧白不禁好奇万分。
“今儿吹的什么风?从没见你这么早出现过。”
“有公务,顺便过来罢了。”息少渊笑得有些牵强,目光飘落在院中一地的落花上。
“我若信你,那便不是你的至交好友了。”程萧白打趣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早上有人上报,西市尽头发现了一名少女……又是那犯人。”
息少渊话中含义程萧白听得明白,只是他不懂,采花贼一事已经有段时间了,被糟蹋的姑娘也不是一个两个,何意今天他特别低沉?
“少渊,该不会是我认识的姑娘吧?”程萧白声音陡然提高,满脸的诧异之色。
纸终究包不住火,早晚他会知道的。息少渊微微叹息,正要开口,程萧白已经托着腮开始自行推测:“肯定不是坊里的那些姑娘,其他我认识的——梁大人家的千金从不出门,祝婶婶的女儿看得甚紧,其他人家的姐妹最近也都不敢露面……不会是莲施吧?!不对不对,莲施出行后面都跟着一堆人守卫的,再说哪有贼人能挨得住她那鞭子?再有……”
“是云姑娘。”
兴致勃勃的猜测戛然而止。
明朗的少年错愕许久,硬逼着自己笑道:“你又戏耍我,我只认识一个云姑娘,不可能是她的。”
“云衣容,就是她。”
第三十章 温香软语已成殇
那样悲惨的事实息少渊不想说出,可他没办法隐瞒程萧白,如果注定会痛苦的话,至少自己可以在身边安慰他。
白皙的脸上瞬间血色尽去,眼中热络熄灭,程萧白站立不稳,幸好身边有息少渊扶持。
许久,方才呆滞望向带来痛苦消息的那人:“带我去见她。”
息少渊默默点头。
想去便去,该面对的早晚要面对,何况程萧白的要求他不可能拒绝。
府衙偏堂内,身披宽大麻袍的女子瑟缩在墙角,目光涣散无神,年轻姣美的脸上几道淤青,唇角还挂着干涸的血迹。
只那一眼,程萧白的心便碎成了无数尘沙。
云衣容不是他所遇到的女子中最美的,也不是最有才华的,然而只有她在初见时那温婉一笑便夺了他的心,纯净,甘冽。程萧白讨厌那些与江湖武林沾边的人,唯独姐姐夏倾鸾和好友息少渊除外,而云衣容在他眼中从来都与江湖无关,尽管,她跟姐姐一样身处那座神秘而冰冷的七层楼阁中。
破月阁不是很强大吗?为什么连一个柔弱无力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偏偏是她受到伤害?最无辜最不该遭遇不幸的就是她啊!
再多的质问都没有用了,便是韦墨焰亲自来解答他的问题又能怎样?
她已经伤了。
“云姑娘……”呢喃半天,终于带着哽咽唤出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