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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声音并无怒气,眼前的男人已经失势再不能掀风作浪,而他掌握着生死,没必要为其濒死挣扎而发火。
经脉尽断,饱受水牢极寒之气侵蚀,短短一月身强体健的重华门门主便脱了人形几成枯骨,脸色铁青尚不如流落乞丐,而这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残忍恶鬼所赐,那个因他而成为孤儿的冷峻少年,如今身为武林盟主的年轻男人。
他狠,对任何人,对破落的宿敌更甚。
“老夫这辈子最大的错误便是没有在十年前将你也一并铲除,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后患无穷啊!”
冷冷剑光划过,枯瘦得只剩皮包骨的腰部又是一道伤口,伤得不深却不停流血,顺着伤痕累累的躯体流到冰冷刺骨的水中。殷红晕开,水面忽然泛起一阵波澜,息赢风眼中恐惧一闪而过,听天由命般咬紧牙关闭上双眼。
只是伤只是痛怎会平了他心中盛怒?韦墨焰从不在乎世人说他如何残忍成魔,姑苏韦家全族之仇,夏倾鸾身陷梦魇昏迷不醒的仇,哪一样都足以让他用最冷酷的方式将息赢风折磨致死。看着浮起黑亮一片的水面,冷肃的面容挂上冷笑。
那是一层细小且不畏水的黑色肉虫,顺着血迹迅速爬到新成的伤口上拼命往肉里钻,枯瘦身体剧烈战栗,铁青脸色变为惨白,近乎死色的惨白。
“离教的蛊虫我虽不会用,却偶然间发现它们很喜(87book…提供下载)欢血腥味道。钻骨噬肉,这般痛苦息门主可喜(87book…提供下载)欢?如果还嫌不够韦墨焰也只能杯酒赔罪了。”
身后萧乾闻言立刻送上事先准备好的一碗烈酒,韦墨焰伸手接过,毫不犹豫向血迹斑斑爬满蛊虫的身体上泼去。
登时难以抑制的惨叫尖锐而起。
萧乾别过头不忍再看。这般残忍行为也只有他做得出,然而萧乾并不反感,甚至在不忍中还带着一丝报复后的快感——就是这个男人害的少小姐如此痛苦,痛失弟弟丢心丧魂,金玉良缘变血染嫁衣,难得与阁主解开心结却又落得深陷噩梦无法醒来,如果可以,他真想找出更痛苦的折磨方法让其生不如死。
“哈哈哈……”惨烈叫声逐渐化为阴鸷怪笑,痛到极点惧到极点,息赢风反倒想尽快惹怒身前人求得一死,“痛苦?再痛苦也不过是肉身折磨,比不得你心爱女人所受之痛,长眠噩梦之中不得解脱,眼看着她一点点枯竭死去,韦墨焰,你痛吗?我却舒坦得如登仙境!”
那一刻滔天怒气尽化阴冷,一声闷响,空空如也的酒碗甩在爬满蛊虫的身上,肋骨断裂之声清晰传来。
不得不承认,是息赢风胜了,他的痛,比死不如。
第十章 端倪玄机雾初现
兰陵城郊奢华画舫上,彩绫如烟,笙歌不落,管弦丝竹间觥筹交错,言笑晏晏。
这里日日热闹,从未间断。
远处几骑人马踏着流芳而来,坐在中间的少女不耐地撇撇嘴,挥手令众人停下:“等会儿再玩,那些讨厌的人又来了。”
等到人马靠近,少女才发现今天来的人与以往有些不同,那个瞳中带着漂亮赤红色的男人策马在后,为首的却是穿着玄色劲装眉目清冷的俊雅男子。
“都说了我家主人不在,你们天天来烦不烦?”少女丢下手中的笙,丝毫无迎客之意。
“鸢姑娘,这位是我们阁主,今日特地来拜访姑苏相公。”萧乾上前一步躬身行礼。
论年纪辈分他本不该对个小丫头如此恭敬的,但对方身份特殊,是唯一能联系姑苏相公的人,为了能尽早寻得救少小姐的方法萧乾什么苦都肯吃,什么侮辱都能忍受,何况是几番忍让呢?
韦墨焰看看满地狼藉,眼中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微微点头代礼。
“破月阁的阁主?”鸢歪着头打量片刻然后耸耸肩,“好像没有传闻中那样讨人厌。进来吧,先喝杯茶再说。”
这条画舫名为姑苏画厢,韦墨焰来此要找的人,自然就是知晓江湖任何秘密的姑苏相公。他实在等不及一月时限,趁着这日阁中无事简单交代后便与萧乾鬼影二人一同来此,不管姑苏相公在不在,至少要确定何时才能等来答案。
“我家主人一向行踪不定,早说好提出问题交上酬金,一个月后自然会有消息,急个什么劲儿。”
画舫内,鸢虽然不情愿还是礼数周全奉上热茶,半跪在茶桌前一板一眼倒入杯中,方才一起笑闹的歌姬舞姬都退到一旁窃窃私语,鬼影邵晋侯冷冷一扫,众人皆停下了话头。
一巡茶过,韦墨焰仍无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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