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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那时若是能出言相劝,也许红弦就不会带伤离去进而晕倒在荒无人烟的外面了。
“对了,阁主在哪里?”
少宰摇摇头,神色一丝黯然:“不在阁中——也没命人去找红弦堂主。”
紫袖自然不会如少宰一般略带埋怨,她对韦墨焰多少还算是了解,他应该是亲自去找红弦了吧,心里,终究放不下。
“这件事不要声张,尤其是萧乾,千万不能让他知道。”紫袖已经见过萧乾,那人温顿和善,但眼里对红弦的忠心让人过目难忘。幸好昨日他就已经被红弦派出去调查万俟家的事,否则被他知道她伤于韦墨焰手中,必然是要闹起来的。
门扇推开,华玉身后跟着个半百老者,当是大夫无疑。见夏倾鸾依旧未醒,华玉问道:“情况如何?”
紫袖向大夫微微颌首,面上忧色依旧:“劳烦大夫再看看吧,刚刚擦了些创药,虽是止血了却不知何时能醒。”
小小的房间里站了四个人,登时显得有些拥挤。须发皆白的老郎中坐在床边诊看,华玉则立于紫袖身后,几度欲言又止。
“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这里有我和少宰看着。”
回过头,那双琥珀色眸中带着关切,一如往日他看她的神情。紫袖淡淡摇头:“都是大男人毕竟不方便,再说阁主知道后少不了要过来,还是我在这里好些。”
华玉点头,他从不反驳她的任何决定,不只因为她是堂主而他是副堂主,而是习惯了,任何事情只要她顺心就好。
诊察未完,冰冷萧索的气息忽而自门外传来,几人心头一紧,都知道是那人来了。老大夫何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见来人目光冷煞如若深渊,没来由一阵惶恐,药箱打翻在地。
“都出去。”语意森冷。
华玉调头走得干脆,少宰犹豫片刻,终是不敢拂逆阁主意思,偷偷给紫袖使了个眼色后默默退出房间。
“多谢大夫,今天就到这里吧。”紫袖拾掇起药箱将老郎中送出门外,回身定定看向韦墨焰,“她还没醒。”
“你也出去。”
又来了,这人若执拗起来没人拦得住,便是全天下也不放在眼中。只是红弦羸弱如此再禁不得半点伤害,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上,如果他又发起脾气,说不准会闹出怎样的结果。
“墨焰,医娘既然已经离开,你又何必纠缠此事?自打从南疆回来你们两个就没好好说过一句话,多半又是有什么误会没解释清楚,总这样下去,就算你熬得住,她的身子也耗不起的。”
“别让我说第二遍。”
紫袖默然,他已经听不进去任何人劝告了,越是素年深爱,越是伤得狠绝。
门扉关严后,冰冷气息忽地消散,毫无预兆,带着夜色寒气的身影坐在床边,许久无语。
指尖滑过苍白脸颊,冰冷异常,薄唇如纸,总是淡漠面向世人的双眼没有睁开,微弱的呼吸似有似无。为什么每次想要碰触她都如此之难?他只想让她陪在身边,不要再为了其他人来刺激他的底线,难道她不懂吗,自己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成为她的唯一。
“倾鸾,你到底想让我怎样?”
夺天下,乱江山,一统武林,推翻朝廷,所有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他全可以做到,唯独不能得到她的心。
淡而无味的轻吻落在额上,微烫的唇久久不愿离去,仿佛身后就是诀别。
睥睨天下的人中之龙,此刻面对心爱的女子却比任何人都茫然无助。
第二十九章 乱世沉浮祭伶仃
师父说过,昏过去的时候不会做梦,所以直到死前他都在想办法克服重病导致的昏厥,不愿连见到那人的梦都被剥夺。现在夏倾鸾才明白师父说的是真的,不过这倒让她很安心,她的梦里,从来都只有无声的火光鲜血、枯萎容颜以及淡漠离去的身影。
醒来时窗外昏暗,不知是黎明还是傍晚,房间里烛灯已熄,模模糊糊有些看不清楚。
颈间的伤口传来火辣痛感,又有些痒,夏倾鸾本能地想要伸手去摸,可是却动弹不得,迷蒙中有谁紧握着她的手不肯放开,手心里已经被汗水浸得湿润。
“别动。”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干洁汗巾轻轻拭去额上汗水,深色衣袖带起的微风吹在脸上,冰冷而舒服。
神识渐渐清醒,她试着抽回手,然而对方并没有松开的意思,一如他惯常的固执霸道。即便光线晦暗双眼模糊,她依旧立刻猜到守在床边的是谁——除了他,又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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