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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倨傲的态度惹起了众人不满,尤其那句止步,分明是挑衅。
“你有你的仇,我们有我们的怨,除非阁下有十足把握胜过这里所有人,否则各路同仁绝无返回可能!”
“对!能拦得住就试试,看看凭你们二人能不能胜过各门派豪杰!”
人群忽然喧闹起来,万俟皓月皱眉——他最讨厌吵杂。
“怀水河常年雾气弥漫如飘渺仙境,雾里更有菰草香气,淡雅芬芳。各位还是在此赏些良辰美景为好,也免得徒增冤魂。”
莫名其妙的一番话让众人面面相觑,不解他所谓何意。
万俟皓月浅笑,如优昙迷乱,魅而不妖,山岚失色,竟有人看得痴了。
“菰草只在怀水岸边才能生长,离了此地不足片刻便会枯萎凋谢,芳华尽散。而在极热之地有种虫香名为‘貉’,无色无味,闻之却可立毙人命,唯菰草香气能溶其毒——便是相溶也需一月之久。”
刚才还盛气凌人的名门正派们登时愣怔。
原来刚才的蓝花并无毒,真正有毒的,是花中夹杂的虫香。
走,死;留,活。直到一个月后两种香气相溶解毒。
一声长叹沧桑。
“万俟公子这是何苦……”息赢风苦笑摇头,“无论谁杀了韦墨焰不都是报仇?如此倒让我们成了这怀水河的冤死鬼,满怀怨气却脱身不得,于公子您也未必是好事。”
“其他人有什么恩怨我不管,我的仇人,必须由我来摧毁。”习惯清净的夜昙公子不想再听些聒噪,提过树下略显破旧的油纸伞轻轻撑起,转身一抹冰冷划过双瞳,“顺便奉劝各位别再打红弦的主意,欲伤她者,便是与我为敌。”
所有人呆呆立在原地,眼看琥珀色修长瘦削的背影远去,身后跟着冰冷肃杀的黑衣少年,油纸伞渐渐隐没于层层雾气之后,再不得见。
无刀光,无剑影,甚至不闻争执喝骂,只一人,便将杀气腾腾的各路江湖人士困在了前往江南的路途中。
“缜密,从容,这就是夜昙公子吗……他的话,也许可与韦墨焰一较高下。”精光闪过的眼中,无声笑意荡漾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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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深山虽大,却挡不住谁的归心似箭。
忽如其来的决定与沉默气氛压得九河连话都不敢多说半句,只能拼命挥砍着藤条开辟前路。搜寻了四日后,阁主突然下令返回,也不知昨日在河边与红弦究竟说了些什么,竟连来此的目的都不顾连夜赶路。
快要到达山脚时九河长出口气,阴森的山林实在不适合他,压抑得要命,还是明亮的日光亲近些。
“等等。”正胡乱想着,九河忽地被前面的少弼拦住,身后阁主与红弦也停住了脚步。
前方有人影晃动,隐隐约约看不清楚面容,少弼伸手搭在腰间剑上,沉声道:“前方何人?”
“可是阁主与红弦堂主?”来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
“自己人?”虽是收了剑,少弼依旧带着戒备护在众人之前,直等到来人半跪于地上。
“启禀阁主,沈副堂主有急信禀报。”
“说。”
来人犹豫了一下,稍稍往前挪动几步,刻意压低了声音:“重华门等正集结人马南下而来,恐怕要对总部出手;另外沈副堂主认为阁内有人私通外敌。”左右看看冷眼于旁的少弼与九河,这人又往前挪了几步,“这人可能就是……”
然而他并没有说出任何人的名字,在相距不到一步远时,来人长身而起扑向韦墨焰,手中寒光凛冽。
他以为这场谋划天衣无缝,却不想没人被惊到,迎接他的只有腕间颈间一丝冰凉。
赤色红芒妖冶,弦上不染半滴血,倏地收回袖中。
“红弦堂主身手越来越快,我这辈子是望尘莫及了。”少弼摇摇头,语气中带着些许调侃,“不过这家伙也太妄自尊大,三脚猫的功夫就敢来偷袭,不知道又是哪门哪派教出来的废物。”
刺杀破月阁阁主?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只是除了少弼外没人感觉好笑,九河是因为完全没来得及反应忙着自怨自艾,而韦墨焰淡淡扫了眼地上死无全尸的刺杀者,望向不言不语的夏倾鸾。
“出招凌厉却毫无章法,心浮气躁。”
“你不也一样?”眼神一闪,掩饰住刹那的混乱。
“你我原因不同。”
夏倾鸾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