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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兰陵城内请来医馆的大夫,整个破月阁中唯一一个不会功夫的人已经在夏倾鸾怀中哭昏过去。
“我先送她回房。”紫袖接过云衣容搀在肩上,完全没有注意一抹无声的冷笑扬起在带着泪痕的脸上。
她没有发狂,反而冷静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人都死了,哭有何用?与其悲悲切切徒让人看笑话,不如抓住一切机会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一剑云衣容是拿捏好了位置与力度才刺过去的,看似疯癫的一剑不仅解开了卢瀚海的束缚,让他有机会夺剑攻击夏倾鸾,又算好刺入的角度和深度,保证他会在攻击后尽快死掉,这对深谙医道的她来说并不困难。
只可惜跑出来个沈禹卿碍手碍脚。
暗害红弦的事情败露,起初她是极为惶恐的,害怕卢瀚海会把自己供出来,结果天不亡她,那一句话正好给了她刺杀卢瀚海的理由动机,表面上是情绪激动为家人报仇,实际上却是杀人灭口,掩埋真相。
沈禹卿?呵,他知道又如何?这个人太过简单纯粹,只要不妨碍到韦墨焰他就能容忍一切,而且作为同谋,他没必要出卖看起来脆弱柔软的自己。
冷魅的笑容继续无声在黑暗中绽开。
敢于和她争抢只有死路一条,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他,绝不能再被人夺走!
第四十九章 赤鸾金凰樽前事
“已经结束了?”
送云衣容回到房间后恰好见到夏倾鸾往楼上走,紫袖急忙叫住,“没事的话陪我走走吧,这几天总在阁中,闷得有些透不过气。”
夏倾鸾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月余你不在阁中,所有人都没少吃脸色,七层的阁楼都快被他给踏平了。”便是病着,紫袖的举手投足间也不乏名媛风范,幼年受到的良好教育给了她温婉平淡的性子,传承自百越王族的高贵气质在漫长的时光中并没有蒙尘。
“那日事出突然,不成想连累紫袖堂主受伤,现在可有好些?”即便不提名字,夏倾鸾也能立刻猜到“他”是指谁。有关他的事,尤其是他与自己之间的事,半分也不想提,干脆转了话题。
“我的伤并无大碍,不过是陈年旧病偶尔复发。时日太久,这身体也不行了。”
紫袖说的淡然,却在夏倾鸾心中掠过一丝阴影:“病得很重?”
“在青楼里摸爬滚打一整年,期间寻死觅活忘记了有多少次,能熬到现在都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这几年,应该算是老天补偿给我的吧。”
百越云家是当地王族之后,亦是与姑苏韦家世代交好的氏族,当年韦家遭人所害一夕倾塌后,为了防止云家出手干预,那一伙人竟然连着云家也屠了个遍。
云月影没有韦墨焰那么好的运气与能力,虽然免过了一死却被卖入最底层的青楼为妓,一边忍受去往迎来男人们的蹂躏,一边想尽办法结束自己的生命。自缢,割腕,服毒,投河,凡是想得到的她都试过,可惜阎王殿的生死簿上还没有她的名字,任是如何折腾依旧活了下来。
一年后,当韦家旧部发现她并送到夕落山投奔韦墨焰时,她已经伤痕累累,病患满身。
“当年我一心寻死不得,再见到他后想要爱惜自己时却又发现,坏掉的东西没有那么容易修复,尤其是人。若不是想要再多陪陪他,也许早在离开烟花之地时我就已经死去了。”
“他若负你,便是连苍天也容不得。”云家因萧家而罹难,原本他韦墨焰就欠紫袖云月影许多,一个女人连最宝贵的贞操都被夺走,剩下的也只不过是一场情痴一丝执念,如果连这些都没有了,还有什么能支撑她活下去?
夏倾鸾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却也没有狠心到以看别人痛苦为乐的地步,紫袖身上雍容华贵、宛若后土的气质一直是她所仰慕的,她总觉得,只有这样抬手可取人性命,低眉亦能华光四射的女子才配得上他。
没有厌烦更没有嫉恨,自己是什么身份她从未忘记过,人中之龙,自有尊倾之凤相伴,而不是临渊的一只孤鸿野鸟。
淡淡的轻叹撩碎沉默,紫袖突兀地拉过夏倾鸾的左腕,红色刺青在白皙的皮肤上极为显眼:“他对你用情至深,你不可能不知道。”
少见的强硬让夏倾鸾有些茫然,紫袖很少会说这种带着逼迫意味的话。
“我们自幼相识,单是陪在他身边的时间算起来也有八年了,我从没见过他如此在乎一个人,而且是女人。师父曾说过,他的命硬,性子更硬,就算是对待至亲也一样的冷定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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