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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略微寒冷,车内却没有点炭火盆。
男人只是靠窗坐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人的心脏只有两个心房,一半盛满喜悦,一半盛满悲伤。
他记得那一刻,过分的喜悦中,他看见安德尔森的匕首直直的刺进自己的心脏。
那一刻他没有反抗。
这种疼痛让他从五年的噩梦中惊醒过来——那个当初人偶般没有生气的身体,他的少爷,还活着。
然后他看见安德尔森惊惶的抱着受伤的男人往外拖。男人衣服上满是红色的血。
赛斯握住还插在自己胸口的匕首,靠着墙慢慢滑下,他想自己的衣服上应当也满是鲜血。
片刻听到响动的侍卫长赶来,说话的声音都在哆嗦:“侯爵,侯爵——您流血了!快叫药师,剩下的人追刺客!侯爵您说什么?”
“不准追。放他们出去。”
少爷的剑还是当初少年时代软弱的剑,虽然准确的刺进心脏,可是终究没有深入下去,赛斯想,或许这么多年来有人像自己当初那样把他保护得很好,才能保住他那份软弱,或者说善良。
少爷,你不必弄脏自己的手,所有的鲜血都应当由我来承担。
这次任务所以已经部署好了,他只带了自己的贴身副官,出身索瑟擅于拷问的蛮族青年亚伯。
马车慢慢听下来,青年恭敬的拉开车厢的门:“侯爵,爱情湖到了。”
“谢谢你,亚伯。”
莱恩直到半夜都没有回来,安德尔森于是按照女仆说的地点去了爱情湖。
湖隐藏在一片芦苇和沼泽中。冬天了,芦苇大部分枯萎,安德尔森才得以顺利找到这个隐秘的湖泊。
湖水在月光下如同纯净的水银,然而却没有月亮的倒影。
也没有自己的倒影。
安德尔森想起爱情湖的传说。传说这是曾经统治过这片土地的龙族的遗迹,上面有龙族女巫施用的魔法,可以看到自己爱情最终的归属。每个人只能看一次,只有第一次眼看到的才是真实。
安德尔森在湖边慢慢蹲下,把手伸向湖面。
水银般的涟漪一层层荡漾开来,安德尔森看见了自己的倒影逐渐清晰。
他留了浅金色的长发,发梢在背后整齐的束起来。松松散散的穿着晨起的睡衣坐在床边,敞开的胸口布满了玫瑰色的吻痕。床上只有他一个人,被子很乱,床单上有血迹和白浊。手腕上有绳索的勒痕。
他的脸色苍白而绝望。
这是一场强行侵犯,而他被绑住手脚,不能反抗。
水面又映出男人笔直挺拔的腿。
赛斯走进画面。
他仿佛没有看到床上的痕迹,把衬衫放在床头,然后单膝跪下,语气平板的问了什么。安德尔森摇摇头否认了。赛斯站起来解开他的睡衣,开始为他换上一件浆洗好的新衬衣。之后再换鞋裤,套上外套,又仔细理好礼服的褶皱。
换衣服的时候,安德尔森昨夜欢爱的痕迹一览无遗。
换完衣服,赛斯犹豫的在原地站了片刻,直到安德尔森不耐烦的挥手才鞠躬退出去。
水面波纹平静下来,画面渐渐消失。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他茫然而绝望的灰蓝色眼眸上,仿佛丧失了最后一点活着的希望。
安德尔森在湖边站了很久。
然后对着湖面说:“不对,你给我看错了。我要看的是我的爱情。”
发现自己竟然正对着一个湖说话,他又摇摇头尴尬的笑笑。
回过神来,发现湖对岸站着一个披斗篷的男人,隔着湖面安静的打量着他。
月光下看不清楚脸,只觉得非常熟悉。
隔着宽广的湖面,目光至死追踪一个人。
对岸的人举起手指指自己心口,比了个手势,仿佛那里很痛。然后缓缓的,单膝跪下。
安德尔森一时不知道那是谁,就挥了挥手。
湖那边的人一直沉默的单膝跪着,右手搭在左肩上。
直到背后有人问:“宝贝,你在跟谁打招呼?”
莱恩艰难的从枯萎的芦苇丛里钻出来,黑色卷发上擦着一根枯草。
“不认识,一个奇怪的人。”安德尔森耸耸肩;“我以为他在跟我打招呼,或许不是。”
与贝利谈完安斯艾尔王子的事情已经深夜了,安不在房间里,女仆